“我住在国，有个小老弟素描，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寄明信片回来给我们。”李尔也不眨地看着她，缓缓地说：“三年前，他到了台湾，寄回来的明信片都会画上一个女生，你跟她长得很像。只是，那个女生比较常笑。”

“我等下要看书。”她今天第一次开说话，声音微哑，音量只有蚂蚁大小。

“你一开始看书，我就坐到别的地方。”他自顾自地坐到她对面说。

钱莫愁嘴角一抿，没说话。

李尔看着她更加苍白的脸，他的心蓦然一震，不自觉地咬牙关－－他没猜错，原来她真的是博文喜的女。

了来，她的里闪过灵光乍现时的光彩，不由得加快了油门，希望快回到姊姊那里，抱住她的电脑，回到她的现实人生－－

她晚上八开始工作，清晨五睡觉，起床时间是中午十二。

李尔的目光直视着钱莫愁，想看清楚她究竟是哪一让博文如此牵挂。

一夜，无梦。

“早餐还没吃啊…”老板追了来，可钱莫愁已经飞也似地推开大门。

小说世界里。

钱莫愁拿钱，慌张地走到厨房门喊了一声。“老板，钱在桌上。我有事先走，谢谢。”

钱莫愁。

稍晚，钱莫愁和姊姊一同回到姊姊公寓，把人哄上床后，她便冲书房，拚命地－－写写写，写写写，写到力不支时再咚地一声倒下。

钱莫愁，上从背包里拿书来看。

她打开广播，电台正在播放的音乐是苏打绿的台语歌〈无眠〉－－

钱莫愁的后背冒疙瘩，她的双手牢牢互握着，免得它们抖得太不像话，而她甚至没有勇气问那个小老弟的名字。

铃铃铃…

李尔想追上去，可钱莫愁回眸的那一阻止了他。

主唱青峰幽幽的声音绵密地说着想念，钱莫愁一窒，飞快地关掉电台。

钱莫愁虽然写的是最天行空的小说，但她作息超规律－－

“补充一句。”李尔把椅推回原位，目光仍然停在她雪白素颜上。“我只是觉得你有些熟。”

老板送上一杯温开后，钻厨房餐。

“可以坐你对面吗？”李尔温柔笑容。

这天下午一整，她一如往常地会先到“卡比”吃早午餐。

她以为都过去了，她再也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了。

“你过来了，怎么不先说一声，是想吓死这边的人员吗？”李尔脸上扬起笑容，却又很快地敛去。“是吗？他的祭日快到了吗？好快，竟然已经过了三年了。”

李尔的笑容定格一秒，却是有风度地起，依然维持笑意地说－－

李尔心了，因为那样的痛，他也曾历同受过。他叹了气，对着手机说：“你知吗？我想我遇见钱莫愁了。”

钱莫愁闻言，蓦打了个冷哆嗦。

今天是关博文的祭日吗？她好不容易才遗忘了，为什么又要现和他有关的人来她一刀。

钱莫愁从座位上弹起，她的拳握成拳，就用这样的力气来支撑自己站着。

“好了。”钱莫愁喝了一，看了他一。“谢谢关心。”

“跟平常一样吗？”老板笑着问。

“嗨，没想到又在这里遇到你。”李尔一看到她，立刻上前致意。

况且，钱莫愁是那一周来报到三天，超过两小时还会加饮料的好客人，老板当然很乐意控制寒暄的天，保持礼貌态度。

（注：〈无眠〉，作词者：吴青峰&林暐哲。）

“这台词，老到小说都不写了。”钱莫愁一气，觉得今天早上的说话句数已经达到极限。

她怕听这首歌，每回一听，总是心要揪扭起来，她不喜。她只喜现在这个除了写小说之外，对什么事都没有情绪的自己。

嗯，该说是一“早”无梦。

底你的心肝内。是不是还有我的存在。永远拢底等。有时阵嘛会不甘愿。想讲要作伙飞。去一个心中丽的所在。所有的一切。拢总尬你放作伙。希望你会当了解…

她的眸里泛着泪，脸上写满了痛苦。

“最后一个问题，你姊妹的伤势好一了吗？”

那时候的她，长发盘起，着黑框大镜，穿着宽松白衬衫和刷白仔，神智其实还不清楚，说话会打结、也不理人。幸好这里的老板很清楚－－常客钱莫忧带她来这里前，就已经把妹妹的习惯说得一清二楚了。

正想再追问时，他的手机正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