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声音圆清脆，这一番话说下来，当真如珠落玉盘，听得皇帝心情大好，抚掌赞：“令儿此言甚是。涵儿，你不想铺张浪费，这是好事，可你这么一节俭下来，那些命妇就不好办了，难不成也让她们都这么过吗。去年已经委屈你一次了，今年可再不能这般，朕不许，也不让。”

皇帝还没来得及开，沈令月就抢先夺过了话，一歪倒在皇后上，歪缠着她的臂弯撒：“母后，这话您可说错了，母后是天下女的典范，万般事宜皆由母后带，让众女效仿，女红如此，贤德如此，这生辰也是如此。去年天公不作，也就罢了，母后不大办是母后贤德，可今年这么风调雨顺的，老天爷摆明了就是想让母后补过一个闹闹的生辰，怎么不好大肆庆祝？再说，若是连母后都不能大办生辰宴，怕铺张浪费，那其他女又该怎么办？也学母后这样，委委屈屈地在家中办一桌小宴么？”

相比起兴致涨的父女二人，皇后本人倒是有些犹豫，一日午膳用罢，沈令月与皇帝正在那兴致地商量着生辰宴的各事宜，虽然父女二人都对内务一知半解，但也不妨碍他们两个瞎比划讨论，皇后在一旁听着，一面到熨帖，一面又觉得不妥，趁机言：“陛下，臣妾今年并非整寿，前朝后都如此大办未免太过铺张，不若就在中开一桌小宴，宴请一下各位妹，陛下以为如何？”

他在书房里不断地来回走动，整个人又无奈又烦躁，最终，他走到门，一把推开书房大门，对着外大喊了一声：“来人，沐浴更衣！”

“陛下！”皇后实在羞不住了，笑嗔“您可不能再这么着令儿下去，她都快被陛下得无法无天了。”

“

四月一至，整个皇就多了几分忙碌，一是寒清明将至，中诸人忙着洒扫除尘，二则是因为皇后生辰临近的缘故。

此话一，中诸人心思各异，其中最兴的自然要属沈令月了，她本就喜闹，中大大小小的宴会就不曾缺席过几次，这一次又是她的母后要大办生辰，更是兴奋，皇帝一发话，她就拉着太妃去了御书房，请了皇后生辰宴的理权回来，准备好好地给母后大办一次生辰宴会。

徒劳无功，那阵在围场与沈令月对视时的觉又涌上了心，心悸、心慌、心烦…总之什么都有，就像有猫爪在他心底挠似的，让他片刻不得安宁。

他边说边伸手握住皇后的柔荑葱手：“我大夏如今仓实廪足，已不需再像祖时那般节俭，涵儿的生辰宴，朕自然要办得最好、最闹。”

因着去岁清明下了好几场大雨，直到初九那天依旧雨势连绵，皇帝忧心各地汛，皇后便没有大办生辰，只在芷殿中办了一场小宴，众人小酌一番也就罢了。今年不一样了，年初就下了一场瑞雪，此后一直风调雨顺，皇帝龙心大悦，没了烦恼的事，兴致也就上来了，再加上对于去年皇后生辰没有大办的愧疚，早在三月皇帝就已发话给了内务府，说是要好好办一办皇后的生辰宴，不仅后要大宴，就连前朝也要举办宴，以示庆贺。

他说得情，饶是已经了二十几年的夫妻，皇后依然眉间染上了一抹羞意，她轻笑着将手回，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沈令月就在一边不依：“不行不行，父皇，你这是偏心。母后的生辰要办得最好最闹，那女儿的生辰呢？不好不闹么？”

…

“就你促狭。”皇帝笑“你也是最好、最闹，你们母女两个都是朕的心好，一样重要，朕一样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