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吹了小青年一脸粉末。他大叫一声,那粉末进了他的眼睛“什么玩意儿——”
“鬼啊!”他的同伴转身就跑,惨声大叫“鬼啊鬼啊——”
“什么鬼?世界上哪里有鬼?!”小青年犹自不觉,揉了揉眼睛,那哑巴的脸色在路灯光下惨白得像个死人。
他回头一看,浑浊的视线里一个人如幽灵一般,慢慢从小巷墙壁的窗户飘了出来,然后慢慢下降,像没有重量,又像拥有一双漆黑的翅膀。那个人闭着眼睛,表情像在笑,他看了却寒气直冒——那像是灵魂根本没在笑,肉体却在笑。
鬼!
千真万确是个鬼!
正在他目瞪口呆的时候,那个鬼慢慢向他飘了过来,突然“喔——”的一声仿佛千万猛兽齐吼,一瞬间他看见了狮虎狼魅种种奇形异兽一起张开獠牙,腥臭的热气扑上面颊,他大叫一声,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个闭着眼睛带着诡异笑容的鬼还在飘,小青年却已经无影无踪,地上留下一摊新鲜的血迹,腿软的哑巴早已两眼翻白吓得昏死过去。
那个鬼慢慢伸出舌尖添了添突然显得鲜艳的嘴唇,慢慢往上漂浮,慢慢地,又飘入了异味咖啡馆的窗户。
月色依然很明亮,一切都照得很清楚,连地上昏迷的哑巴路人的睫毛都照得根根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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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顾绿章很早就到了异味咖啡馆,她早上接到李凤-的电话,知道唐草薇醒了。踏进异味馆的时候,没有看见桑国雪在大厅读书,上二楼的时候她敲了敲国雪的门,微微一怔:那个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来得好早。”李凤-拿着一块抹布正在擦走廊“草薇醒了,有话要说。”
“国雪呢?”她看了一眼那个锁,那个铜锁比她家里的那个还要古老精致,是一面九龙盘云锁,国雪没有这种锁。
“在房里。”李凤-仍然微笑。
她的心里微微一跳,定定地看着李凤-,足足过了十分钟,李凤-保持着那种微笑,没有一点变化的痕迹,她低声问:“他怎么了?”
“他吃人了。”李凤-温和地说“不是国雪的错。”
顾绿章在那一刻全身发寒,过去温暖幸福的时光刹那间在眼前掠过,而后清清楚楚地知道——这如果是真的话,国雪一生为之坚持和奋斗的东西,完了“他…他吃了…谁?”
“半夜路过异味馆的过路人。”李凤-温言道“国雪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闻到了血的味道,所以…”
“血的味道?”她的嘴里开始发苦“那个人受了伤?”
“是个小流氓,动手打人以后,身上有伤。”李凤-道“绿章,桑国雪不会吃人,但是木法雨…非吃人不可,不是国雪的错。”
“我…我…”她心里想说“我没有怪他”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真的不怪国雪吗?他怎能那么…那么不坚强?他怎么可以吃人?就算因为身体必须吃人才能活着,是国雪的话,宁愿去死…吧?
李凤-走开了。
她呆呆地站在国雪门前,门内有人走开的声音,原来国雪一直站在门的那边“国雪,”她一拳捶在门上“国雪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门内寂静无声,仿佛那个人已消失得连脚步声都弥散了。
“你吃人了吗?”她伏在门上,轻轻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