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朝夕瞪着他，半晌才说：“蝙蝠是不会写字的。”

“他是一只蝙蝠。”公孙朝夕说“獠牙蝙蝠，牙有剧毒，划过人肤之时毫无觉，但半个时辰之内毒发而死，标记是血不凝，泽乌黑，有一青草香味。”这就是为何几大人无论武功低，都死得无声无息。

发现自己迷路的时候，她已经在山里转了四天，本来觉很近，现在却不知在何方，她不免有些气馁。但心想既然迷路，照规律应该有奇遇，或遇到山之中的琼楼玉宇内的翩翩公；或遇到灵芝仙草，吃了可养颜容；又或者遇到落难中的英雄侠士…她刚想到这里，只听前面不远一声叹息，她心中一震，衣袂飘飘地赶了过去。

西门杀继续淡淡地一笑“而你，武功不，贪生怕死，只怕人家知你探听他究竟是谁，找上了你灭，于是诈死先躲了起来，倒也很像你的为人。”

儿？有英俊潇洒家财万贯的刀二公守着她，连我公孙大少都只能瞪，你有胜算？”

她差儿就破大骂，她哪里对他这小人挂心了？面上黑了三分，仍旧淡淡地：“无事诈死，非即盗。”说着她掉就走，笔直地往公孙朝夕的相反方向走，也不回。

“所有的蝙蝠不都是那么大？”西门杀瞪。

萧守红从塘里淋淋的“哗啦”一下站起来，居然整了整衣服，绾了绾发，仍旧淡淡地：“你这里有澡盆吗？”

公孙朝夕睛也没眨一下“哦，原来你变聪明了。”

“你要我去杀一只蝙蝠？”西门杀一怔。

萧守红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勉装一副淡漠的表情，随便“嗯”了一声，淡淡地：“你还没死？”心里却在暗恼：这世上也只有公孙朝夕胆敢把她那些糗事全记住，动不动就在她面前吆喝，她活到十九岁也只过那么两三件糗事，却件件都给他撞见记住。

“反正带着一群蝙蝠的人肯定很好认的，”公孙朝夕懒洋洋地说“獠牙蝙蝠一只有这么大，”他比划了一下一只蝴蝶的大小“很好认的。”

公孙朝夕的茅屋里，虽然没有什么东西，却在后面有个澡盆。

公孙朝夕眨眨“不但有澡盆，而且有最好的澡盆。”

西门杀冷洌洌的笑“是你想要我去杀人，不是吗？”

只见石嶙峋，溪如音，一个白衣男背对着她正在石上挥毫，那影颀长，气质贵介如兰。萧守红心中微凛，要开又觉得唐突，不开又觉不当，正在犹豫之间，突然那白衣男回过来瞪：“你在我家后山逛来逛去什么？”

西门杀淡淡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说：“公孙朝夕虽然是个商，对朋友，倒是从来都是很不错的。你要救萧守红，找我动手，我若杀了这近来杀人如麻的恶人，西门杀三个字，会有更多的人看得起，是么？”

萧守红一见那人的脸，一气噎在，呆了一呆——那人虽然俊俏却于诈，虽然飘逸却于轻浮，正是公孙朝夕！

西门杀瞪着他“现在萧守红在哪里？”

“那蝙蝠的主人是谁？”

萧守红淡淡的一笑，那一刻，即使是明知她在装，心里其实气得要死的公孙朝夕，都不得不承认她笑得很。

公孙朝夕答：“不知。”

公孙朝夕也叹了气“时间她早该到了，可到现在还没有到的理由，大概是她又迷路了。”

“那里不是路——”公孙朝夕一句话还没说完，萧守红一脚踏空“扑通”一声跌了里——方才她莲步走去的那块貌似土地的地方其实是个飘浮着浮萍的小塘。公孙朝夕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去捞她起来，末了叹了气，喃喃地说：“人生祸福如朝夕…”

“我还以为你迷路了，你在山后山走来走去什么？”公孙朝夕又叹了气“小守红儿啊，你实在该门找个人跟着，上次在眉香客栈忘了钱袋，上上次在秦岭丢了佩剑，上上上次迷路了山走不来，还是刀二公把你捡了回来。四天前我就收到消息说你已到，左等右等以为你又路见不平刀相助谁去了，原来你在我家后山看风景。”

那澡盆是杉木所制，周围镶了一圈白玉，沾之后白玉上影影绰绰浮一排字来。萧守红仔细一看，却是“如丑”二字，一圈白玉上密密麻麻刻着一圈“如丑”二字，少说也二三十个。她心下诧异，想不有什么典故，只是觉得此二字笔致

“是吗？”公孙朝夕考虑着，过了半晌他慢条斯理地说：“啊，那蝙蝠，它是绿的。”

在山老林里面了几天的幽兰，萧守红终于判断：她迷路了。

公孙朝夕眨眨“这就是为什么虽然阿杀你不是什么好人，我却看你看得很顺。”

公孙朝夕瞪“是么？”

“不知？”西门杀愕然。

“废话少说，他究竟是谁？”西门杀一字一句地问。

公孙朝夕得意地笑着：“还没死，让你挂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