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过人,招摇撞骗。韩张那小子,从头到尾都在作怪。”
元宵过后,学校正式开学了,这种闲散的状态才不见了。接下来照例是开学考,一来就把大家折腾的人仰马翻、面无人色。有人大骂学校惨无人道,也不想想学生的死活。因为教育部改革,高考提前了一个月,时间变得匆促。开学一阵忙碌后,已是三月份,高考一天天逼近,许魔头几乎整天在零班待着,时时不忘耳提面命,一切以学习为重。后面黑板上高考倒计时天天在减少。
到了下学期,基本上没有什么新内容,一天到晚不外乎考试、考试、还是考试!所有人都考麻木了,人人面如菜色,奄奄一息,就等着最后冲刺呢。哪是毛主席说的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啊,整个就是夕阳无限好,已经近黄昏。就连钟越这样的天子骄子也被考试弄的烦不胜烦。
晚自习时,王才女照例发下一摞试卷,临走前说:“做完后语文课代表收上来,送到我办公室。”大片的人唉声叹气,只得强打起精神。钟越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不耐烦地塞进课桌里。何如初掩住嘴打了个哈欠,她现在被考试整的成天想睡觉,睡眠严重不足,俩大眼睛都成熊猫眼了。做题做到一半,转头找水喝,一眼瞥见钟越,连忙推他“钟越,你干嘛呢?”
钟越睁开眼看她,问怎么了。她低声叫起来:“什么怎么了!考试呢,你居然睡觉!”抬手看了看时间,犹疑地问:“你就做完了?”考的是语文,时间才过了一半,这也太神奇了吧——
钟越抽出试卷,一片空白,耸了耸肩说:“不打算做了。”她目瞪口呆,问:“那你准备交白卷?”他笑:“当然是不交了。”
“不交?”吃惊不小。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考试还可以不交卷。
钟越抖着试卷说:“这样的卷子没做一百套也有八十套,再做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睡觉,养足精神留着下次继续奋战。”
她崇拜地看着他,拱手说:“钟越,你果然不是凡人。”她还没见过有谁考试敢不交卷的。钟越说:“你如果不想做,也可以不交。”她吐舌“王才女还不得请我去她办公室喝茶聊天呢。我可不是你,能享受特殊待遇。”有自知之明,还是乖乖做试卷去了。回头看着趴在桌上睡得不亦乐乎的钟越,又羡又妒。
果然,直到试卷发下来,王才女问都没问过钟越为什么不交试卷。何如初看着试卷上的分数,反而埋怨起他来:“都是你考试睡觉,影响我发挥。”钟越奇怪,说这关他什么事啊。何如初振振有辞“心理不平衡啊!”第16章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一直延续到五月初的某一天。
晚自习前半个小时,韩张以班长的身份走上讲台,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后,清了清嗓子说:“晚上吃饭的时候碰到一班胡磊他们几个,讥笑咱们零班的人都是高分低能的书呆子。然后向我们下了一张挑战书,问我们敢不敢接。”说着展开一张红纸,中间用毛笔写着几个飘逸的柳体小楷“挑战书”下面是一行小字:一班对零班篮球对决赛。后面画了个小人,脚下踩一个篮球,轻蔑地勾手:“敢否?”一看这笔迹,就知道出自胡磊之手。他自小习书法,写的一手法度森严的柳体。
班上顿时炸开了锅,男生纷纷站起来说:“一班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老虎不发威,拿我们零班当病猫!”都是热血青年,哪经得住这样一激,异口同声要求接下挑战。女生事不关己,全都站在一边看热闹。
经过一番商议,郑重其事写了一封回战书,还是由钟越操刀,用的是古体,措辞典雅,辛辣讽刺,大意是你们这样做,无异于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可笑哉!秉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精神,这封回战书由零班女生代表何如初亲自送到一班,交给胡磊。一班的男生看了,跟零班一样的情形,全都叫嚣起来:“光会说有什么用!我们球场上见真章!”
何如初觉得送信的如果是男生,恐怕双方这会儿已经动起手来。怪不得人家说是“愤青”呢,愤怒的青年。
比赛时间定在周日下午两点,正好放假。
韩张聚齐班上二十二个男生,语重心长说:“这事儿事关零班的集体荣誉,绝不可等闲视之。我要求全体男生全部参与,能上场就上场,不能上场预备队待着。”女生就算了,跟她们完全没关。
钟越担忧说:“篮球赛这么大事儿,是不是该跟许老师说一声,事先好征得他的同意。”众人一时静下来,这才想起来万一许魔头以高考在即为由,不让他们参赛怎么办。
韩张忙拍胸脯保证“大家放心,这事儿交给我。我就是使尽三寸不烂之舌也要让老许点头同意。”周建斌拍了拍他的肩,一脸严肃地说:“韩张同志,革命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韩张敬了个礼,一本正经说:“请党和组织放心,不完成任务誓不归队。”他在诸多男生的哄笑中雄赳赳气昂昂找许魔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