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看拉着他衣角仰着脸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舒清，自私的想，如果自己可以不顾那些见鬼的其他受毒品所害的人就好了。

她不傻。她知，如果今天罗祈不杀了她，那她和他都不会从这里走去。

掩下心中所痛，转对东哥说“东哥，好歹她还救过我，让我把她葬个好地方吧。”

不会疼。

那个要罗祈杀了自己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舒清有些抖，她是害怕的，也是有些小小的希望的，她想，他和自己在那个小破院落里住了那么多天，她教他下厨饭，他们一起去菜市场买最便宜的菜，他憨憨傻傻的想要为自己什么。也许他…不会杀她。

那样，他就可以将这把枪开火之前，在那一瞬间，那一秒，毫不犹豫的转，将它指向东哥，指向这个让他杀了救了自己的舒清的人。

他神严肃，像是送别自己的战友。他还能受到自己抱着的，舒清的温度，就像以前他无意间碰着她一样的温度。

她的泪依旧不止的，却笑了起来，就像平日里，对着小鱼笑一样。

温度也渐渐消退，他依旧目不斜视的向前走。

舒清，就像这消音枪打她脑袋一样，悄然无声的，消失了。

东哥将完了的雪茄烟扔在地上，用脚捻了捻，“当然，毕竟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即使她知小鱼在装傻，即使她知小鱼来这里有着不一样的目的，即使她知…她也从未想过他会变成这样。

可是他是警察啊，他是警察。即使他卧底在这个贩毒集团两年，他也没有忘了，他是个警察。

他一定，一定会亲手把这个团伙抓住。

东哥为人多疑，却也不是不承认错误的人，既然推错了人，那么再让他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这样的，极度缺乏跑货熟手的时候。

罗祈瞳孔一缩，在那短短十几天的相里，凡是她一有事让他，他一装傻闹脾气的模样，她就如此可怜兮兮的拉他的衣角，一副拜托你的神情。

本没有什么不会疼。

可是她再也不会睁开了。

罗祈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抱怀里。

笨拙学习下厨的小鱼。

她弯腰拿垃圾袋，起来的时候前一黑，没站稳撞到了门框。那个时候，小鱼才刚到她家没几天，他笨拙的要给她被撞的发红的额，却被她一手推开。

可是那把枪已经抵在了她的额上。

罗祈知，东哥还是怀疑他是卧底，信任这玩意，必须得杀个人才行。

舒清被胡四新重重的推在地上。

“小鱼…”舒清的声音是颤抖的，她看见罗祈神冷肃的将枪抵在自己的额上，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拉了拉他的衣角。

他神一凝，又将枪抵了抵，说“舒清。你别怕。”

“记得你上回在家撞着门框我给你说的话吧，不会疼的。这个和那次一样。”

他要杀人了。

他示意胡四新将舒清带过来，递给罗祈一雪茄烟，帮他上火“罗祈啊，不是东哥不信你，虽然你说，怀疑自己是跑货路上被人给坑了，之后也装个傻，倒也是蛮聪明，不过终究是来了这么久，东哥也不是很放心啊。”

将枪…指向东哥…

就如东哥所想，罗祈本不记得他曾经被怀疑是卧底推下海的事情。

可是如果不能获取东哥的信任，就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她僵住，不敢动。泪夺眶而。

他依旧傻兮兮的，局促的将自己的手往上了，又冲她摊开双手“不，不脏。”

怎么能呢…他是个警察，他是被她救下的小鱼。

东哥看了看地上的舒清，又一雪茄，给自己上，了一“这个女人肯定留不得的，既然如此，祈啊，你就自己解决好了。”

他的手不脏，他不会沾染上人命。

他是个好人。

杀一个曾经救过自己的人。

作为一个卧底警察。

舒清瞪大睛，看着面前这个和小鱼一模一样的罗祈。

罗祈抱起舒清，转离去。

是她自己，亲手握住他手中的枪，压着罗祈准备朝后东哥下扳机的指，朝自己的额，开了枪。

罗祈楞了一下。

舒清定定的看着他。

他怎么能杀人。

好人啊，就该好好的活着。

下一秒，弹打舒清的额正中，舒清伸的手，握着他的手，握着他手中的枪，随着她倒下的影渐渐垂落，再也没抬起来。

他朝着罗祈一笑，静静的看着他，不再说话。

她不知小鱼装傻的原因是什么，也不知罗祈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是她想想自己和他相的十几天，即使他一直在佯装，但她也知，他是个好人。

不，或许他本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