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更是随时要往下掉地动荡着。可是笑声也牵动了他的伤口,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哎呀姑娘,你真是古怪的人哎呀!”
我看他伤口都迸裂了,却还止不住笑,只得叹了口气,摸摸小银,道:“小银,帮帮他吧!”
小银看了我一眼,不情愿地咕哝一声,这才慢悠悠地走过去,顺着他身体爬到他肩头,开始添他流血的伤口。
“别动,小银的唾液有疗伤功能。”我阻止了惊讶莫明的他将小银甩开的举动,笑道。
直到我将最后一块兔肉塞进嘴巴里,他还是略带呆傻又震惊地表情时不时望向小银,倒是我们家小银镇定从容,早闭上眼会周公去了。最后,我终于耗光了耐性,有气无力地道:“木乃伊大哥,你的故事倒底还讲不讲啊?再不讲我可要睡觉了!”
看他的表情,应该很想问木乃伊是何物,只是介于我一脸的不耐,才勉强吞了回去。他缓缓抬头,望着长空,开始陈述一个在我听来滥俗却直刺人心的悲剧故事。
“我本是祁国一个较有名的官宦子弟,家中只我一个独子,兼之我自小又天赋过人,所以父母长辈都特别疼我爱我。另外,还有个从小定亲的未婚妻,青梅竹马,生活可说是相当幸福美满的。由于幼年时体弱多病,我曾得一位高人指点随他上山学艺,是以多年不在家中。”
“谁知自小寄居在我家中的堂兄竟对我未婚妻起了歹心。加之只要除掉了我,家中就只剩他一个子息。所以那日我学成回家,想到终于可以和小莲成婚,心里真正兴奋莫明。堂兄为我接风,我也丝毫不曾提防。可谁知谁知他在我酒中下药,待我醒来却已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未婚妻见到我时,再没有了往日的温柔甜蜜,只管尖声凄厉地惨叫。父母也是一见我的脸,便吓晕了。我原还奇怪堂兄因何不杀我,却原来他自小被我风头盖过,受人忽视,是以要我也尝尝这种滋味!”
“这一年来,我无论走到哪里都免不了被人追打趋赶的命运,即便戴着面具,也无法抹杀我心中对这副长相的恐惧。总想着若睡觉时,面具被摘下来”
“于是慢慢地,我不再抱有幻想,试问一个连父母都无法忍受的人,世人又岂会容得下他?我开始想,我这样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干脆”
我将刚刚啃完的果核扔在一边,擦了擦手,道:“这一年,你应该也遇到过怜惜你同情你的人吧?”
他呆了呆,低头陷入了沉思,许久才无奈地点头道:“是有过一两个。”
“看来锁住你的不是别人,还是你自己。”我起身拍了拍满身的尘土,背上背包,抱起小银,淡笑地看着他道“不过,说说容易做来却难,你也别把我说的太当回事。天亮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姑娘,等等!”他见我要走,慌忙起身到我面前,拦住我道“可否让在下跟随姑娘?”
“啊——?”我当场傻眼了。
“可否让在下作为护卫,追随姑娘左右?”他的言辞恳切,又再将意思重复了一遍。
我一个趔趄,他这是在向我表示效忠,天哪?这是什么状况?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这位公子,您堂堂七尺男儿怎好跟随一个女子,再说男女授受不清,这样于我的名节也不好”丫的!这咬文嚼字地怎么这么难?
原本还觉得他是象步杀那种冷血无情的角色,可是现在怎么颠倒过来了?一副柔弱纯蠢的德性,最恐怖的是还死缠烂打!
“姑娘对着在下这张脸仍能谈笑风声,丝毫不惧,想必也不会计较这些身外之物吧?”
看他那副比鬼更恐怖的脸上竟还能盈满笑意,我不由又是恶心又是气愤地大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惧了?要我以后都对着你那张脸吃饭,我还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