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倒是换成我惊呆了。看来，我一直以来都太小看无夜了，他或许有时迂腐，有时庸俗，但毕竟经历太多沧桑，也为此尝付了难以承受的学费，若说仍没有一成长，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黑衣蒙面的那方有个人站了来，对着祁国官员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原本虽劣势却仍退有度的祁国士兵慌了起来。

“没什么。”我视线淡淡落在其中一个普通士兵上，虽然并不明显，但应该错不了…只不过，我笑笑，关我什么事啊？

战场上。果然，那个士兵走上前去，距离如此远我们自然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可是看他于这样环境下仍从容不迫的举止和普通士兵服也遮掩不了的雍容气质，就知绝不是个普通的角。看来，他肯定是跟那个官员互换了份。

只是我忘了，尼采说过，我是太，然后便疯了。因为谁都不可能是太，只照亮别人。

无夜楞怔，随即恍然，笑了笑（僵尸笑容，以后还是少见为妙）认真：“不想！经了那么多变故，看遍世态炎凉，你认为我还会执着于这些忠孝节义吗？”

我叹了气，轻声：“看来还是被发现了。”

我，这些政治谋斗争太过复杂，又焉知这场戏不是陷害与反陷害的上演呢？一旦了这旋涡就会不由己，自然是能避则避的好。

对话还在持续中，我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也看不清众人的表情，简直比看哑剧还无聊。忽然，我一，旋即自然恢复。只是还没来得

回过神瞥了战场，本是无意却不由一呆，好象…眉轻皱了起来。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无夜是祁国的百姓，我肃容问：“无夜，你想救他们吗？”

“怎么了？”无夜见我神有异，奇怪地问。

“发现什么？”

是的，祈然不想当太。我也是很久以后，一直一直看着奔波于病患间，却仍不忘回对我温柔一笑的他，才慢慢领悟过来，从前对他的评断有多错误。

“那就很有可能是尹国的人在追杀祁国的官员了？”

忽然，远的厮杀停了下来。看那原本清秀灵净的草原上此时却已躺满了毫无生气的尸，空气中仿佛也弥漫着血腥味，心里不免一阵难过。

然而，可笑的是，我一直追逐着，向往着那光，却是直到那缕虚无的光从我前消失后，才真正上了祈然。

“表面上看来他们是以那个官员为中心，但真正被置于最安全的‘生门’的，却一直是那个士兵。所以，应该那个士兵才是他们的首领，只不过这么周密的牺牲计划，看来还是被人发现了。”说到最后一句，语气里却也不由带了讽刺的意味。

更何况，祈然从未想过要当太。

叫我冰…”我楞了楞，这名字似乎不能再叫了。心里隐隐的竟也认为，除了那两个人，不希望再有别人叫我这个名字“叫我小依，或者象原来那样称呼姑娘，至不济什么都不叫也比主两字来得。”

记得祈然以前细细描述过这个阵法，我当时有听没听了耳朵，却也仅止于了。

所以，第一次看到祈然，我才如此想要抓住那片光。那就象溺的我，全肮脏的我，在最绝望时抓到的救命稻草，仿佛拉了便总能呼到新鲜空气。

我指了指前方那个与其他人一般无二士兵，：“你没发现吗？祁国士兵人数虽少那些黑衣人却迟迟拿不下他们，关键就是他们结的这个阵，好象叫什么‘三乾四坤’，只需七人以上便可以寡守众。”

我向他展一个淡淡的笑容，柔声：“那些苦，你并没有白受。”

无夜想了下，如实答：“倒也未必。祁国和尹国表面上的一直很好，再说，尹国国王再笨也不至于在自己国家境内公然追杀祁国官员，怕是嫁祸的成分居多。”

祈然不是光，更不是无私的，相反的他可能…很自私。

我抿了抿，那些，藏着就好，一辈不忘…就好！

这些并非我能控制的！我不断安着自己，抚上，却并没有记忆中那熟悉的，才恍然想起它早已不在边。想起那人温柔的笑意，蓝宝石般璀璨的双眸，不由心中一。

我忙倒退半寸，无奈地摊手：“无夜，你能不能别瞪睛？要一不小心掉了下来，我医术再好也安不上去啊！”无夜脸一黑，冷哼了声不再说话。

从某方面来说，无夜跟以前的我是同一类人。因为看过太多，经历过太多，才从自己上认清了人的弱与丑陋。同情、怜悯、忠义这些奢侈的情，说穿了也不过是喂饱自己以后才给予别人的施舍，或者消遣。

无夜有些惊楞地看着我，珠一瞬不瞬突了来，自是在说：你竟知这些？

从这看来我这个侍卫还是相当听话的，虽然一时半会看他也改不过来。只是我至今仍想不通，他为何偏要选那个“至不济”的称呼呢？

那时的我光明却回凝视着黑暗，那时的我揪着人心却绝望于他和我一样的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