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见了救星一样扑过去“吓死我了，家里怎么那么多脏东西？”

阿辛拉着我的手说：“我们走后，你也别去爬树了。好好读书女工，将来要嫁人的。”

娘一笑，继续说：“就在我们快要绝望的时候，家里来了个云游的士。那士看了你，说你是仙魂凡，这承受不了，你才重病的。后来他治好了你的病，却告诉我们，你天半开，将来定异与常人，将来会为此吃苦，要我们送你随他修行。可是你爹和我都舍不得你啊，就将你留了下来。”

他们只是笑笑，又了几句保重，便再没了声响。我回过去，屋已经空了，地上只留一痕。

“因为会把别人吓到。”

我奇：“为什么要超度？”

娘却是大大松了一气。也轻松地笑起来：“不怕，以后陪你玩就是。”

”

它们大都来了又走，总是匆匆寻找着什么。二太公是唯一一个留在家里的，我无聊时总去找他聊天。他同我讲前朝和沈家祖上的故事，我听得津津有味。祠堂里终年燃着缥缈芬芳的香，光线幽暗，纤尘飘，太伯一张老脸半隐半现。

“娘也见不着，爹和也见不着？”

我困倦睡去，醒来总是在自己床上。夜风正把烛烟散，明月倚西墙。夜中，有谁清萧越夜，又有谁琴瑟合鸣。这便是那个升平安详的长安。

爹看着我，颇为无奈“阿眉，刚才那翻话，以后不可再对外人说了。绝对要切记！”

“因为他们看不到吗？”

这时爹的声音响起：“夫人，别怕。”

懵懂的我被娘到带家中祠堂。娘抱我坐在膝上，摸着我的发，说：“阿眉，你小时候，生过一场很重的病，病得都快要死了。爹和娘当时很害怕，到求医来救你，可是他们都没有办法。”

那时候的长安闹却又平静。杨柳年年绿，桃岁岁红，却再没有我生那年那惊心动魄的紫。听说皇上新封了一个杨贵妃，三千集一。娘和不住谈起贵妃娘娘仙姿妙曼、倾国倾城，京城女纷纷模仿，胡旋舞一时盛行。

我又把手往祠堂某一指“还有二太公。”

绿柳笑“我们一抹游魂，被羁绊在尘世不得往生本就是不幸。你这丫只知好玩，哪里知岁岁年年等待的苦？”

我看到坐在椅上的二太公不悦地拧起两白眉。

我惊讶又张地注视着娘。

绿柳衣服漉漉的，还在往下淌。她对我挤了一个笑，：“阿眉，我们就要走了。多谢你爹请人为我们场。”

我虽然顽捉人，但父亲话语沉重表情严肃，让我知这事非同一般。

“娘也见不着吗？”

娘了起来，容失地四下张望。

“为什么？”我觉得被责备了。

我牢牢记住了爹的话，再也没有在人前提到过我看到的东西。而且随着年岁长大，我也渐渐能区分它们与常人的不同。我只在无人时才同它们谈。

“阿辛，小顺。”往日里同我玩耍的人全都站在我的屋里。

娘哆嗦着，像是一朵被雨打了的儿“老爷，那外面的其他东西…”

娘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浑发抖。我害怕起来：“娘，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那日和尚走了，娘问我：“可还见那些人？”

爹呵呵一笑“二祖公生前酷陈酿女儿红，人人知晓。我是疏忽了，这就叫下人去打。”

我很不解：“为什么要走，陪我玩多好。”

我皱着眉：“娘，我不懂。”

我气：“他们好不讲义气，说走就走了。”

娘慈地笑：“不懂才好。你只要记住一，以后千万别对外人提起你常见那些小人。只你见得到他们，别人都见不着。”

爹叹息“因为他们看不到。”

“那还有池塘里的绿柳，柴房里的小顺，还有…”娘脸上的笑已有挂不住了。

我童音清澈地说：“二太公说他不要米酒，要喝三十年的女儿红。”

第二日，家里果真来了很多和尚。他们烧香念经，把院搞得乌烟瘴气，闹得我睡不着午觉。正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然有双冰凉的手推了推我，我转过，立刻惊喜地坐起来。

我气：“你们走吧！你们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们了！”

爹安抚到：“不怕，明日就请僧人来超度便是。”

可是我并不喜陪伴。我丽贤惠的整日坐着写字画画绣手帕，我不耐烦看那些史经诗词，总找些传奇小本、奇闻异志，每次被她看到，都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