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这般庄重，果真心里就从未喜过哪个男人？”

温海闻言顿住脚步，转脸看她：“我可怕？”

“不要往下看。”声音平静。

温海：“既是沈兄弟来寻，你何不问他？”

沈青看着温海笑：“无论如何我总是朝廷中人，陈公虽谢我带来消息，言语却总有些躲闪，但他以为不说，我就不知在哪里么。”

他这么一叫，前面的温海果然停住了脚步，回看。

白小碧一颗心“突突”地起来。

沈青：“原来如此，我与温大哥正要城走走，看看地，你可要去？”

白小碧问温海：“怪不得叫河，这里有好么？”

想起他问过的话，白小碧脸上一阵发烧，年轻女孩儿家谁没有心事，就像当初的张公，也曾对他有过前月下恩缠绵的憧憬，然而知定亲后，她也不敢半分喜，这事总是羞于启齿的，心里如何是一回事，说来又是另一回事，会被人看低。

片刻，一只手伸到她前。

可巧沈青与温海自旁边廊上转来，沈青见了她便声唤：“白姑娘？”

白小碧：“不是我过奖，是沈公过谦了。”

跟着他这么久，白小碧多少也能猜到，他虽不动声，心里必定在笑话自己呢，所以才故

脚底，看上去窄窄的木桥仿佛在游动，白小碧更觉站立不稳，只得蹲下去：“师父。”

沙河县依山傍，县城东门不远，就见一小河，河面窄，虽清澈，却不见底，河对岸多是陡坡山崖，崖间生着许多草木，倒也青翠葱茏，三个人沿着河岸往前走，沈青来得早，先已打听得详细，此刻一一向二人介绍，原来当地人都将这条河叫沙河。

沈青忙：“白姑娘太过奖，沈青怎敢与温大哥比。”

沈青：“自然是看地。”

这里河面宽阔许多，大约是经常有人过河城的缘故，上面架了座简单的木桥，由几个桥墩几块长木搭成，白小碧一踏上桥，只觉得脚底晃悠悠，壮着胆再走几步，越发有些，急忙停在中间桥墩上，看看前面的温海，她下意识伸手，想求助于后的沈青。

沈青莞尔，正要说话，哪知就在此时，对岸山却响起一阵人声，接着陆续有百十个村民跑过，吵吵嚷嚷的，俱提着扁担扛着锄，气势汹汹的模样。

温海只是一笑。

他居然还能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师徒原不是外人，沈青虽也敬畏师父，但平日与师父却甚是亲近，白姑娘不能总这么怕师父。”

面前竟浮现那双漆黑的、笑的睛。

白小碧领悟：“陈家太公的骨自然没在坟里，莫非就在河边？”

白小碧：“可我们不是来看地的么？”

师父到底不是爹，因此被这位年轻师父拉着手，就格外不自在，尤其是当着别人的面，那手很温，被控制的觉却始终挥之不去，白小碧耷拉着脑袋，不敢看他的脸，直到过了桥温海松开手，她才回瞪沈青，却见沈青正朝这边笑，略带促狭。

这小沙河常被人叫作河，得名十分有趣，沙河经此地，拐了个大弯，对岸连绵的山脉到此已见源，一改寻常土石之，忽然生整片整片的青石坡，左右同时向中间合拢，边缘薄如刀削，数十丈，就好似一只竖立着的半埋沙滩的大河，两片壳合拢，远远望去，活灵活现，正在往边的沙底下钻。

哪知沈青迟迟不跟上来，反而不解地问：“白姑娘怎的不走？”

白小碧避开温海投来的目光，支吾：“没有，昨日在街上看了面镜，方才再去，竟被人买走了。”

白小碧笑：“沈公和我师父，两个这么明的地理先生都在，还怕找不来？”

在他跟前，又何曾想过什么礼义规矩？

他伸手遥指前方：“前面便是小沙河，这里人它叫河，再走两里地，还有大沙河。”

温海：“想是两村起了争执，正好我们也要过去，不如顺看看。”

白小碧惊：“看这阵势，他们是去打架么！”

一行人边走边说笑，不觉就到了小沙河。

白小碧正闷得慌，闻言忙：“自然好。”

发现她双颊绯红，沈青笑得古怪：“在想什么，这般神。”

白小碧满怀心事，只顾低往前走，竟没听见，直到沈青过来挡住路，她才惊回神，站住。

沈青皱眉：“对面是有两个村落，一个周家沟，住的多是周姓人，一个赵家坝，多是姓赵的，这些人似乎是从周家沟方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