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同情而鄙视的目光,昔日才子竟沦为小偷,偷的还是好心帮他保住祖屋的于家。
没有力气解释,宁瑜伤痕累累倒在门口,听往来的人们议论于公子与文小姐的亲事,不时还对他露出怜悯的表情,他心如死灰。短短两日,一切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从一个落魄才子变成了千夫所指的小偷,文琴也将要嫁给别人。
随着夜幕的来临,心仿佛被黑暗吞噬,越来越空,饥饿的感觉却越来越浓。
“小子,饿了吧?”金越笑呵呵地坐在旁边。
宁瑜木然:“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只借九百两。”
金越奇怪:“借钱是你自己求老夫的,老夫已经好心借了你大半,你是读书人,莫非比我们小偷还不讲道理?”
宁瑜无言。
金越道:“你既明理,就该知道欠债还钱,你还欠老夫九百两银子,打算怎么办?”
宁瑜沉默半晌,道:“实在对不住,是宁瑜无能。”
金越道:“不过区区一百两,却惹得他们都冤枉你,不如拜老夫为师,学了武功,天下财富尽你取用,有了钱,还怕抢不回一个女人?”
宁瑜吃力地别过脸:“你不必说了,我绝不会做那起盗窃小辈!”
金越冷笑:“做小偷至少不会饿死,穷小子有骨气,却要饿死了,你老爹老娘若真想要你死,早就把你淹死了。”
宁瑜冷冷道:“先父若知道我做贼,早就把我打死了。”
妈的我堂堂千手教教主还怕收不到徒弟?金越也恼了:“切,老夫忍你很久了!我们千手教怎么?轻功,暗器,件件都是世上绝技,你看江湖中谁敢不敬,别人羡慕都来不及,容你一个屁书生指指点点!”
宁瑜干脆闭上眼睛,不说话。
金越起身,幸灾乐祸:“你以为那火是意外?分明是隔壁的张家得罪了人,所以那人趁夜放了把火,想不到连你家银号也烧了,这些人睚眦必报,比我们千手教的又强多少?”
宁瑜睁眼,惊怒:“你既知道,为何不早些叫人?”
金越理所当然:“别人的事与我何干,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你看你如今躺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就算死了也没人管,那女人一样要嫁给姓于的小子,再过几年,她恐怕连你的名字都记不得了…”
宁瑜怒:“滚!”
金越忍住劈了他的冲动,转身就走:“哼哼,你都要死了,本教主来去又与你何干,你已经不是什么公子,不过是个贼,死了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朦胧中,有人靠近。
“琴儿!”嗅着熟悉的香味,宁瑜很快清醒过来,胸中很快被喜悦填满,文琴还记得他,她是相信他的,纵然是死,他也无憾了!
她默默地蹲下来。
宁瑜挣扎着坐起,想要拉住她的手:“琴儿!”
她却躲开了,许久才轻声道:“我已经答应了于公子的婚事。”
宁瑜缓缓缩回手,声音沙哑颤抖:“是我无能。”
她别过脸:“你为何要做出那等事?我原本是打算以死拒婚的。”
“我没有偷!”宁瑜激动,抓住她的肩膀“他们不信无妨,莫非连你也不相信我?”只要她信,别人怎么看他都无所谓。
她立即看着他:“那你告诉我,这九百两银子是哪来的?”
宁瑜心一沉,放开她,喃喃道:“那是一个老人家借给我的,并非于家库存的银子,我的话你也不相信?”
她问:“他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要借你?在牢里,你为何不叫人去找他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