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说：“原来你也知。”

她看见晔在笑，那是一歪着的不怎么正经的笑意，但那笑意远没有达到他的底，他看着她的样就像是某缓慢的探究。

于是，清瑟决定兵行险招。

晔闻言很意外“你…可是在规劝于我？”

北方的夷狄已经日趋猛烈，燕云十六州不用说早已沦敌手，就是江北的一片大好江山，光复的话已经说了一百多年。几代皇权更替，却都只思偏安江南！如今他以宗室弟的份得以主东，这是上天的意旨，是他再如何疯狂也想像不到的机缘，他不能再这样苟且偷安下去，他立意要为了国家有所作为。而首要的一件事呵，就是铲除尚御，彻底摆脱他的控制与魂不散，革除他当政时的弊端，一番新气像来！

方——”

思想及此，他脑中血上涌，蓦然起走到墙上悬挂的《禹贡九州及今州图》之前，指着最南端山长远、其地险恶偏远、多瘴毒症的琼州，一回直视着清瑟的双，像要望她心底最，一字一句说：“若孤有朝一日得志，当放尚御九千里至此！”

清瑟怵然而惊，晔语气中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已经表明了他的决心。他的面容那样的意气风发，豪情里还隐藏着一丝丝谨慎而稍微清晰了一些的试探和观察。清瑟的震惊早已被他看在里。

清瑟看起来是那么狠狠地吃了一惊，她一时间就只是怔怔地坐在那里，光落在地图最下边那穷山恶的琼州上。

“殿下果然好魄力。但仅有勇气，是不足以将宰相大人发琼崖的。婢但愿殿下中自有丘壑，也能拥有得起如此勇气的胆识。”

晔果真有些醉意，脸微微泛红，显见已喝了不少酒。自己尚未继大统，朝政仍于尚御把持之下，虽然在尚御的里他已经足够意气风发，但晔自己仍觉得压抑而不甘，像有某纠结不清的东西挣扎着涌动，像要脱他的束缚，在霾笼罩的京城上空张扬地奔放。

清瑟额角悄然下一颗汗珠，但她心知肚明自己的孤注一掷已获得了相应的回报。但清瑟仍不肯就此罢手。

晔半倚桌旁，手中握着半满的酒杯，闭目赏。一曲既终，他才睁望着清瑟，不太正经地笑谑：“孤总觉此曲端的是在写你，‘有一人，婉如清扬；知音识曲，善为乐方’…”

然后她调开了视线，努力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漫不经心：“哦？那就是传说中的天涯海角？”

清瑟笑嗔：“殿下当真醉了，却又拿我取笑！‘知音识曲’我还勉算得，但这‘善为乐方’就全是殿下一人才学及此，何苦又说了来，教我嫉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