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从易连慎说傅荣才的事情，她虽然声声不信，但心底最总有一丝疑惑，对易连恺更增嫌隙。

秦桑听了这话不知该怎么应答才好，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不由：“净说这样的话什么——甘愿不甘愿，反正我早就已经嫁了你了。你但凡对我好一，少发少爷脾气…”

秦桑慢慢坐在沙发里，想着从前，刚刚嫁给他的时候，他待自己倒还真是几分贴温存，只可惜自己委实不喜他，时日一长，他那少爷脾气，又是不肯将就半分，两个人自然就成了针尖对锋芒。

李重年焦烂额，一面否认要将军刚租借给日本舰队，一面又极力地镇压学生，一面还要应付然大怒的日本军方，一面更要安抚其他友。

秦桑万万没有料到他会说这样的一番话来，那酿后劲儿极大，易连恺又是空腹吃急酒，竟已经是醉了。他喃喃的又说了句什么话，伏在案上就睡着了。

仿佛睡着没多会儿，突然听见电话铃响起来，在夜里格外刺耳。秦桑正待要起来接电话，外间的易连恺却也被吵醒了，睁着通红的双，步履踉跄地走到了电话机旁，仿佛还没彻底清醒似的。

原来，日本遣了位密使来签署租借军港的协议，没想到刚刚一下火车，就被刺客给暗杀了。

一连几日，符州城中一片肃杀之气，又因为连日学生游行，军不得不宣布戒严。

秦桑十分沈得住气，一直到门房送来今天的报纸，才知原来昨天确实了大事。

自己帮潘健迟偷看译码本，以来是觉得国家大义，二来却未必不存了一份私心。她只觉得自己对易连恺又恨又恶，但是今晚他不过寥寥数语，却又让她觉得百般不是滋味。

易连恺却拉住她的手，慢慢的挲她手上的一只翠玉镯，说：“你对我是什么样，我心里是知的。小桑，你当初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游行游行~游行就能救国么？”易连恺发着牢“这帮不知天地厚的学生！竟然到张贴传单，喊号打到军阀，还政内阁。天真！如今的内阁弱无力，若不是各地巡阅使各自为政，早就被

秦桑嗔：“谁敢瞧不起你，说这样的怪话。”

易连恺挂着联军主帅的名衔，自然忙碌。连日早晚归，偶尔秦桑见着。他只是眉微皱，似乎不胜其烦的样。

秦桑瞧他昏沉沉睡着，心中五味陈杂，倒说不是什么样的一滋味。

一笑，却端起酒杯来，又饮了一杯酒，说：“从前你瞧不起我，自然觉得我不顺。”

他挂了电话，回到睡房来睡觉，秦桑并没有多问什么，第二天一早，易连恺就起床办公事去了。

她一句话没说完，却忽地觉得手背上一，原来易连恺正吻在她的手背上，她手也不好，不手也不好，正犹豫间，他已经抬起来说：“小桑，从前是我太荒唐，你别往心里去。其实那天我打了你一掌，我心里好生难过，那是你瞧着我的样，让我觉得这辈你都不会再理睬我了。那时候我就觉得，不如带你一块下车，他将来什么样。我一个人闯到西北大营去的时候，却又觉得侥幸…幸好没有让你跟我一起，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是死在军之中，你也不会太伤心。因为咱们最后一次见面，我打了你一掌，还踹了你一脚，你想起这些事来，一定就不会觉得太伤心了…”

过了好一会儿，秦桑方才轻轻将他推了推，见摇不醒他，只得拿了毯来搭在他上，看灯光下，他伏在那里沉沉睡着。

而联军戒备森严，对这位密使的行踪又十分保密，不想竟然被刺客混担任警卫的卫队中，近距离开枪，连开三枪，抢枪皆中要害，弹上还抹了毒药。虽然当时便将密使送到了医院，但终究伤势过重，抢救不及。

他接了电话只听了两句话，说了句：“我知了。”就将电话挂断了。

这位密使的份特殊，不仅是日本海军的上尉，而且还是日本海军大臣近野上将的亲信。

此时看他睡在那里，秦桑只是有发怔，总不能就让他伏在桌上睡一晚上，可是又不叫醒他，他只得自己先去睡了。

一时间四面楚风，腹背受敌。连远在永江之北的慕容宸，都洋洋洒洒发了一篇好几千字的通电，大骂李重年是卖国贼，扬言要挥师南下，除贼惩。

死了一个日本特使，而且又是海军大臣的亲信，中外媒自然是一片哗然，学生们不知从哪里知租借军港之事，立刻上街举行请愿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