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之中，她看着他，忽然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慵懒而又危险的野兽，明明他什么都没，可是那份存在和压迫却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帮我拆下来。”他说。

巷僻静，四周压没人经过，而他力量控制得真好，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得。

明明是需要她帮助，可是语气却更像是在吩咐下人。不过看他这样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倒是打消了她之前的那疑虑。

在过去的十六年里，她从没过这事，其实就连看上一都觉得可怕。鲜血随着他的动作，仍旧在不停地往外渗，直到她解开一圈又一圈粘腻的纱布，才看清楚伤的样。

这条路上多是各式各样小小的店铺，营业时间都还没到，因此显得分外冷清。他探手到门下，居然摸一把钥匙，堂而皇之地开了门。

“恐怕现在还不行。”

和初次见面时一样，这男人穿着黑衬衣，乍看之下倒是看不任何痕迹。她警惕地稍稍往后退了一，脚跟抵到堆立在后的障碍：“你…”“不好意思。”他微微扬眉，表情淡得像在描述天气：“脏了你的衣服。”

锐利的光。

握住她的那只手，更是温度低凉，覆着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忽然觉得肩膀微微发凉，是从里透来的凉意。几乎在同一瞬间，她惊恐地朝他直直看过去。

他就这样半迫式地拖着她，脚步很快地穿过两条街，最后停在一家私人诊所门前。

冰凉细长的手术剪搁在手里，似乎连带着让心都跟着往下微微一沉。

“我的伤需要有人帮忙理。”他停下脚步，转过来看她，似笑非笑：“放心，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两人一前一后从夹中来，就听见他忽然开问：“你不是本地人？”

但她现在没心思回忆十几天前的片段，早上门时穿的是白校服，此刻校服肩被染上了一块暗红的污渍。

“…嗯。”她正苦恼如何遮住衣服上那块血渍，心不在焉地告辞：“我要去学校上课了。”

如今到了亮，她微仰着视线，终于能够看清楚他的脸，虽然平静但略微有些发白，仿佛失血过多。

她在他的话音中抬起，还来不及诧异，他便一把捉住她的手“我需要你帮个忙。”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接近一个成年男的，更是第一次理这事情。她本能地想要转移

“什么？”

她想不通，又有心慌：“你到底要我什么？”

她看得目瞪呆，但也不得不着上前，接过他递来的剪刀。

其实早在闻到那阵似曾相识的薄荷气息时，她就大约猜到是他了。

她很快就将注意力移开来，视线落到他微微扬起的角上。

“是你。”低沉的男声从薄边逸来，似乎带着一笑意。

刚才追来的那**人已经消失得无声无息了，她不知他和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认为自己应该掺和来。一大早碰上这事，除了震惊，她想的更多的则是如何以这副状态走学校大门。

他的伤在右侧前的位置，由上到下斜在那儿，足足有十几公分，两侧的向外翻开，狰狞地浸在暗红的鲜血里。似乎是刀伤，单凭想像就觉得疼骨髓。可他的反应却令她震惊，除了微微皱眉之外，那张英俊的脸上表情淡定得几乎不像是当事人。

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应了他：“不是。”只不过是因为听他的音也不像是台湾人。

他却仿佛没听见，只是径直走到靠墙的一面玻璃立柜前，从里面拿一只黑的医药箱放在工作台上，才转看她：“你过来。”

“还在念书？”

没有了衣的遮掩，男人赤着上立在明亮的灯光下，可以看见结实匀称的肌理线条，以及裹住膛的早已被血浸透了的纱布。

可是，一个失血过多的人又怎么还能时刻占据着主导地位？

她静了两秒，却笑不来。

是血渍。

她不可思议地瞪着面前这个大修长的影，因为逆着光，他边的那笑意显得微微有些模糊，她疑心是自己了，不然一个伤正在血的人怎么还能够如此轻松随意？

她和这个陌生而又英俊的男人，并不是第一次相遇。

她还在原地迟疑，他已经动手脱下衬衫。

屋之后，他顺手打开屋里所有的灯光，又很谨慎地将大门重新锁上。她一边着被疼的手腕，一边皱起眉：“你认识这里的主人？”倘若不认识，这不请自的行径算不算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