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四阿哥提步而去，我叫dao："我有话问你。"他停了脚步，人却未转shen，我绕到他shen前，看着他问："为什么？"他静默了好半晌，苦笑一下dao："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dao为什么？待我清醒，我已经这么zuo了。"

我凝视着树干上的白羽箭，心里酸酸楚楚、又喜又伤，觉得原来我还是幸福的。在那一刹那，他选择了shen子挡在我shen前。一刹那，已经足够！

他冷冷dao："你不必多想，若给我点时间考虑，我肯定不会冒险这么zuo的。"我收回目光，笑笑地说："我只知dao你zuo了！"他目光沉沉地看了我一会，从我shen边快步走开。

我转shen笑看着他的背影，待他shen影消失不见后。我走到树边，轻轻抚过箭上的白羽，谢谢你！让我终于看明白和相信了一些东西。

试着ba箭，却因入木很shen，纹丝不动。有心去找柄小凿子，可又怕万一走开后被别人ba走。只得一面ba箭，一面四chu1张望。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太监从远chu1经过，忙高声叫了他过来，他帮着ba了一会，发现也ba不chu来，只得匆匆去找了凿子。两人折腾半晌，终于把箭取了chu来。

我喜悦地dao："真是多谢你。"有心谢他些银子，却shen无分文，只得问dao："你在哪里当值？"他忙笑回清楚，我记下后，又说了遍："谢谢！"握着箭转shen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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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日，良妃娘娘的忌辰，二十一日我方敢去祭奠，剪了两枝翠竹搁在她gong门前。事过境迁，冷静地想，忽觉得她的早走，不失为一件好事。她走时，康熙虽对八阿哥有忌惮之心，但表面上一切还好。若让她亲yan目睹着八阿哥逐日被康熙所厌，只怕才是痛苦。

正在胡思luan想，忽闻得人语声，忙快速闪到侧墙后躲起。不大会功夫，听到脚步声停在了gong门前。十四阿哥的声音，"这地上的翠竹不象是人随手丢弃的，是特意摆在这里的。"半晌没有声音，八阿哥淡淡说："竹叶上lou珠还在，看来她刚去不久。"十四dao："哪个私下受过娘娘恩惠的人放的也未可知，她如今不见得有那个心。"

十四为何如此说？不过这样也好。寂静无声中又过了半晌，闻得十四说："八哥，昨日刚在娘娘墓前久跪，今日又悲痛难抑，娘娘地下有知，定不愿你如此以至伤了shen子。"静静过了会，八阿哥长叹口气，dao："回吧！"

两人脚步声渐去渐远，寂静中，我又站了一会，转到门口，默立半晌，慢行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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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hua开时，康熙五十三年姗姗而至。

我正吩咐两个手拿斧tou和砍刀的太监，十四阿哥远远而来，我们向他请安。他笑问："你这是zuo什么呢？这么大的架式？"我回dao："折梅hua。"他嘲笑dao："我还以为你打算把整株梅树都剁下来！"

我吩咐完两个太监放梯子去，侧toudao："这就是你见识浅薄了，平日供梅不过置于几案，瓶子大小有限。我如今的瓶子可大着呢，不如此，怎能相pei？"他dao："瓶子大了未免蠢笨，不见得pei的上梅hua。"我笑问："去年年末琉球进贡的那对瓶子如何？"

十四微一思索笑dao："pei得起。虽大但形态古雅，se泽晶莹圆run，连皇阿玛都很喜爱，自进贡来后，就一直置于房中，日日赏玩。皇阿玛这个主意真是新鲜别致。"

我笑说："不是皇上的意思，是我自个的主意。"说完，双手卡了个方框，从框里看向梅hua，比划半晌，才决定，两个太监忙依言砍下。

又去寻另外一株合适的梅树，我一面查看，一面问一直跟随而行的十四："你不去忙正事吗？"他dao："没什么正事，来给皇阿玛请安，反正顺路，待会和你一块过去。不过暖阁就那么大，一株足以，两株反倒不mei了。"

我dao："一株打算奉给皇太后的。皇上早几日就念dao过-该拿一个瓶子到宁寿gong-，现在带着梅hua一块送过去岂不更mei？"我指着一株梅树问："这株可好？"他细看dao："后面那株更好。"我侧着脑袋看了一会dao："前面的小枝分歧，更秀雅；后面的孤削如笔，更ying朗。"沉yin了下dao："就后面那株吧！"

我笑说："这株，我一时倒不知该如何选取，烦请十四爷帮着挑了。"他一笑未语，静静看了会，吩咐太监如何砍取。

两个太监一人扛了一树尾随而行，行至乾清gong前，让他两人在外候着。我随在十四阿哥shen后进了暖阁。

两人请安后，我俯shen向康熙dao："nu婢砍了两株红梅，打算供在这两个瓶中，皇上批阅奏折累时，赏瓶时还可以赏梅，瓶梅相得益彰。"

康熙看了yan瓶子dao："去吧！"我行礼后，忙吩咐太监注水、cha梅。

康熙起shen踱步看了一会，笑指着左边一瓶dao："两株都挑的不错，朕更喜huan这株。"十四阿哥笑看了我一yan，我笑回："nu婢不敢居功，这株是十四阿哥挑的。"康熙瞟了yan十四阿哥dao："只是这样两株梅huacha在屋中，略显拥挤，反倒有损梅的清旷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