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收声停住，我问："怎么不唱了？"他："我唱的好听吗？"我抿嘴笑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夫先路…"

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人之迟暮

胤禛替我脱了鞋，又拿了薄毯盖上，一面："现在天气凉，就这么合衣而卧，仔细着凉了！你的万千心思好歹多些在自己上，也不用我这么伤神。"说完，熄灯，推了推我，让我挪些枕给他，他也躺了下来。

十三放慢步，陪我缓行而回。临别时，他看着我言又止，终是轻叹气转离去。

我静静站了会，推门而。着便袍，侧倚在榻上翻书的胤禛搁下书凝视着我。我们彼此对视了半晌，我只觉眶发酸，忙撇过。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揽我，我打开他的手，自顾走到榻旁坐下。

我嘻嘻笑看着他，十三笑骂："你对自个家的事情倒好似不上心呀？"我敛了笑意："我倒觉得阿玛和弟弟这样好，阿玛年纪已大，清清闲闲养老有什么不好？远离京城，手中无权，不事也就不会错事，即使有人想寻嫌隙也难！年大将军喜占尽上风就让他去占吧！"十三嘴角噙着丝浅笑："若曦，你总是不会让我失望，难得你一就明白皇兄的苦心。"摇叹了气，又："月满则亏，盛极则衰。若到不能再，就只能往下走了。"我满脸赞佩地看着十三。我是知结局，所以清醒，可他居然这么早就预料到了年羹尧的将来。怡亲王能一直受雍正倚重，固然有从小的兄弟情份，但和他一直的清醒谨慎、锐的政治脑也分不开。

我问："你是来说情的吗？让我去求他原谅？"十三："我也不知我在什么。你没有错，皇兄也没有错，你们各有各的立场。我只是…唉！我不知！"十三长叹气，收了声。

我和十三都静静坐着，他光投向远方，彷佛看着某个想象中的江南乡，喃喃："我们中间隔着人命鲜血的无可奈何，你们之间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守呢？世事已够凄苦，为何让自己仅有的情也如此痛苦？"他侧看向我："若曦，放手一些，让自己幸福吧！"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他静了会，清了清嗓，低声唱起曲，

胤禛走回榻旁挨着我坐下，"还说没有生气？"我侧盯着山屏风："十三爷又把我卖了！"胤禛低声笑："他夹在我们中间也很难，我不也被他卖了？"说着搂着我，搭在我肩上，在耳边轻声说："就算有气，这么多日也该消了吧？"

我挣了几下，未挣脱，想着十三的叹-为何你们不能相守？-，几丝怨气散去，只余满腹伤悲。胤禛看我任由他抱着，不言不动，问："还生气吗？"我："是我生气还是你生气？可是你先不和我说话的，见着了和没见着一样。"

汨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我收了泪，贴在他下上，仔细听着。

胤禛默了会："事情已过去，就不提了。"我默默无语，却缓缓靠到了他怀里。他一笑俯来吻我，我下意识地侧脸避开。他微一愣，直起，轻抚着我脸颊："心里还是不痛快。"我从他怀里坐起，随手拿了枕，侧躺下合目而睡。

日月忽其不淹兮与秋其代序

刚用过晚膳不久，无庸匆匆而来，行礼："万岁爷命我接姑姑回去。"我手捧茶未动，："我住在这里好的。"无庸跪下求："姑姑就全当是可怜才，随才回去吧！"说着频频磕。我忙从椅上起来，侧让开："你快起来吧！我可受不起，我随你走一趟。"他一面起，一面喜："知姑姑怜惜我们这些才。"

我率先门。无庸赶忙快跑几步，捡起地上灯笼，在前引路，到了我屋门，低声："万岁爷在里面呢！"说着侧让到一旁立着。

胤禛把我抱回枕上，摸索着替我拭着泪。我伸手抱着他，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他由着我哭了半晌方哄："好了，再哭就要伤了。"我依旧泪不停地落。他叹："好若儿，好曦儿，听话，不哭了。"

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十三掩脸笑说："别用这目光看我，皇兄看到会嫉妒的。"我嘴角的笑立即变的有些苦涩。十三叹："你们这场气要斗到什么时候？"我："我没有气，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好的，也许我本就适合一个人静静呆着。"十三叹："若曦！你怎么如此倔犟？我一再劝你，你却一意孤行。"

他看我仍只是落泪，无奈地："我第一次哄人，却好似越哄越伤心。这样吧！你若不哭了，我就你求了很多次我却一直没有答应的事情。"我呜咽："谁稀罕？"

默了半晌后，他："皇兄从不提起你，也没有任何人敢提起你。可这么多日，眉却从没舒展过，一丝笑意也无。以前朝事再忙再累，下朝向养心殿行去时，他总是心情份外的放松，如今面却无一意。御前服侍的人提心吊胆，都以为是为了西北战事。却不知那不过只是一半因由。"

两人静静躺了会，他伸手搂着我，摸索着去解盘扣，一面："你就不想我吗？我可是一直想着你。"我推开他的手："想要就去找…"心下难受，挪了挪，远远避开他，也不要枕，静静趴着。黑暗中，平日的颜笑全摘下，泪一颗颗落。

正常。"

我起缓缓站起，十三看我弯了下膝盖，忙立起问："又疼了吗？"我摇摇："没什么。"他脸上闪过几丝黯然："承以后若不孝顺你，我一定饶不了她。"我笑："放心！晚上玉檀帮我敷时，承总是在一旁相陪，与我说笑，替我解闷。真正是-承膝下。"

纷吾既有此内兮又重之以修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