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她强装无所谓地笑笑。同时悲哀地发觉,原来“逞强”已经成了她身上一种必然了。
于是杜谦永就这么走了。脚步迅捷如风。他一贯有着令人称道的超强行动力。
嘉夜一个人傻兮兮地坐在沙发上。在如此堂皇的空间里,好像除了坐,也找不到什么其他事来分散注意力。
在她望着窗外神情恍惚的时候,有人为她端来一杯茶。她抬起头来说谢谢,却看见一张朴素可爱的脸。
女佣也好奇地打量她,黑色的瞳孔里是与其年龄不相符的幼稚和迟钝。
“没有项链啊。”也许是觉得嘉夜不太可怕,女佣懦懦地开了口。
“呃?”嘉夜傻眼地盯着自己的脖子。
女佣又弯下身子注意她的手“也没有手镯和手链啊。”
“哈?”她瞄了眼手腕,疑惑不已地望着说话古怪的女佣。
女佣似乎靠得更近了,鼻子在嘉夜身上嗅嗅嗅。“也没有香味呢。”她困惑地瞅着嘉夜“怎么会是一股牛奶味呢?”
嘉夜彻底无语“牛…牛奶味?”她连忙抬起手臂闻起来。真有的话,她岂不是标准的乳臭未干啦?
在这个奇怪女佣的审视下做完一连串滑稽的确定,鉴定的最后结果是,面前这个大约20出头的女子,似乎有些不正常。
可是嘉夜却并不觉得讨厌和不适,反而,在这偌大空虚的房子里,这个看似傻傻笨笨的女佣为她带来了一丝难得的轻松。
“你能坐下来陪我聊会儿天吗?”嘉夜笑着问。她现在觉得好闷。
女佣迟疑了一会儿,四下望了望,还是坐了下来。
“嗯…其实我也好想有人陪我聊天,这里大家都不跟我说话。”
“…是吗。”嘉夜轻轻地说,有点替她难过。
“以前夫人都会和我说话的,她还教我弹琴,但我很笨,怎么都学不会。”她扬起灰蒙蒙的眼睛,有一种明亮隐藏在看似呆滞的目光后“夫人真的好好!”她由衷地感慨着。
杜谦永的母亲,已经过世了吧…嘉夜听到这里,心里不由一阵伤感“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喏!”女佣笑着转过背去,指着墙上的巨幅相框。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嘉夜的样子变得怔怔的——相片里的人身着一件印有曼妙白色暗纹的天蓝色七分袖旗袍,微偏着头,眼眸灿若星辰,乌黑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皮肤是近乎剔透的白皙,眉毛如柳叶般又细又弯,微笑着开启的唇泄露了两颗可爱的兔牙,笑起来隐隐可见两个酒窝。
她笑着…
如此活灵活现,呼之欲出…
嘉夜静静地凝视着这位母亲,原来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端庄高雅,也不是沉鱼落雁般的美丽,尽管画中人笑得很轻盈很矜持,仍一不小心泄露出一点点天真和开朗。
还有流淌在眼底,那若有若无、脆弱无辜的幸福。
她就是谦永和风扬的母亲。
“可惜只有这一张夫人的相片了。”女佣一脸遗憾。
嘉夜不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