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地望着远方。
“你说想要去旅行,那为什么不搭旅游船?”老伯不解地问。
“因为那样很不自由啊。”身边的男生淡淡地笑,表情忽然变得很遥远。
“那也不该半夜出海啊,尤其是在冬天。这样很不正常。”老伯小心地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
“要不然就走不掉了,她的家人发现她不见了就会追过来。”
老伯难以置信地望向他,这不等于诱拐?
风扬饶有兴趣地瞧了目瞪口呆的老伯一眼,突兀地笑开“喂,我骗你的啦!怎么这年头欧吉桑都这么好骗啊!”老伯还是心有余悸,望着远处沉睡的女孩“她怎么了?”
“她生病了。”风扬平静地看了眼车上模糊的身影“在车上刚给她吃过药,所以会这么睡着。”
“你把她从医院带出来的?”
“嗯。因为那样很不自由啊。”他只是点头,眼睛悄然眨了下“想要自由,是她告诉我的。”
老伯怔怔地看着身边略有些伤心的大男孩,心里也莫名涌起一股伤感“我也很讨厌医院那种地方。”
风扬转眼又恢复到有些无的放矢的兴高采烈“要是她醒来,发现我们已经是在海上,不晓得会被吓成什么样子?”他大呼一口暖气,站起来,极目远眺,好像看见的不是森然的丛云,而是碧蓝如洗的万里晴空。
老伯在一旁默默无语地凝望着他。这个大男孩,不仅是英俊帅气,他的身上,似乎还有一种让人晕眩的奇妙气质,说不清,但的的确确就在他身上,呵呵,老实说,和神经病有几分相似。
海风裹着纷飞的雪片,斜斜地朝岸边袭来。时而是呼呼的风声,时而是唰唰的海狼声。风掀起风扬额前栗色的刘海,狂乱地舞着,他倔强地顶着风,眼睛微虚。
过了一会儿,老伯站起来“那我先走了。等风停息以后再出发吧。”
“嗯。”走了几步,欧吉桑又突然停下来,若有所思地开口“其实…”
风扬诧异地望向他。
“其实刚开始看到你们都还这么年轻,我本来是有很多话想劝你们的,不过,”老伯无奈地摇头“那些老生常谈还是算了吧。”他望了一眼车上裹着黑色大衣睡容恬静的少女“因为,看起来你们好像会很幸福。”
风扬呆呆地看着面容落寞的老伯,小声说了声“谢谢”
“小子,记得我的忠告,晚点再出发。”最后丢下这句话,憔悴单薄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雪夜中。
半晌,风扬才恍惚回过神来,望着翻滚的狼涛和凌厉的风势,脸上是孩子气的无奈。
“我的名字不是叫风扬吗?所以麻烦你们给点面子,快点停下来吧!”
还来得及吗?一定要来得及!
在高速公路上,杜谦永将速度提到了极限,见远处风已有渐渐平息的迹象,他的心越发抓紧。
过去的影像——漆黑的夜,汹涌的海,追逐的游艇,冰凉刺骨的海水…幻灯片似的在他眼前晃过。
一直到凌晨一点一刻,才总算赶到介沧。沿着码头一直开,终于看到那辆银灰色的三陵,以及不远处停泊的白色游艇。
风扬将嘉夜抱进仓内,独自来到游艇前端。
风势果然在逐渐减弱,厚重的云团被狂风一层层吹散,夜空开始恢复冬天的干净清冷,急促的海狼也开始匀称地呼吸。
唰唰——一声又一声,那是自由的呼吸声…
海狼声中,他隐约听见几下脚步声。有人上了游艇?他闻声,敏感地回头。
杜谦永从飘着零星雪片的漆黑背景里走出来,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胸口因为奔跑而剧烈地起伏,轻喘中压抑着明显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