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用！”他再次挡掉她的手，收眉心，凝重的脸上添了不悦的情绪。

被泼了一盆冷，夏静言瞬时觉得有些恼火，又不甘心地伸手…

夏静言惊愕得说不话来，直到此刻，她才会到那场几乎夺走他生命的车祸究竟对他造成了多么严重的伤害，以及他躺在医院里接受手术与复健治疗的那几年里究竟吃过多少苦…

“你满意了吧。”裴羿的脸骤变，冷冷地拨开她的手，拉下，遮掩住那令他难堪的缺陷。

“老病，死不了人。”裴羿冷嗤，忍着阵阵酸楚的痛，搓左膝及大。

她其不意地将手伸向他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揭开他的秘密…

她相信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会把他视为行动不便的伤残人士，尤其是他对她穷追不舍的时候，她真怀疑有问题的是她自己的脚，而不是他的。

“少瞎猜。”她一针见血的破他内心的懦弱，但他绝不会承认。

她不明白他为何总要放大自己的伤势？他左的行动力明明没那么糟，他却要把那一迟缓的反应说成严重的缺陷。

“不过这样也好，你刚好乘机看清楚自己嫁的是一个残缺不全的男人，一个拖着条废、连路都走不好的瘸！”他恼羞成怒的自嘲，抢先一步践踏自己的自尊心，宁愿选择自刎，也不想等着她用嫌恶的言词贯穿自己的心。

但夏静言不同，他就是不想从她脸上看到半鄙恶的表情，也不想在她面前揭穿这段丑陋的过去。至少，不是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

“你说什么？！”

乍见他的伤，她

“不用了。”他拦住她的手。

“你到底想么？！”他大吼。“我刚才不是说过了要看看你的脚有没有事吗？你耳朵有问题是不是？”她也不客气地吼回去，顺赏了他一记白。

“你的脚怎么了？”刚才他苍白痛苦的神情，好像随时会断气一样，吓死人了。

原本他以为她跟其他的女人不同，但事实证明，她不过也是个重视外表的肤浅女人。

“我看看…”她想检视他上的情况，却被他拦住。

她小心翼翼地碰他的左，动作又轻又柔，就怕再痛了他。

哼，这条废！平时钝得像块木，一发作起来，却又痛得椎心窒息。

明知不该对他存有恻隐之心，但她就是狠不下心来对一个脸苍白、神情虚弱的可怜人置之不理。

这些她全听桃说过，却从来没仔细想过他所承受的痛苦与折磨。

“别装了，你不用勉自己。”她怎么可能不对这恶心的画面产生反。

“当然不满意。”她定下神，再度拉他的。

一直以来，他都用最严格的标准不断要求自己缔造更杰的工作表现，为的就是填补因残缺而折损的自信心。而他心存自卑的最好证明，就是极度的低调与神秘，无论任何的访问与邀约，他都一律回绝，因为只要他一现，就摆脱不掉别人对他左的好奇目光，而他痛恨那些人窃窃私语的神。

夏静言知他在忍，从他脸上绷的线条和缓的呼，看得他正在忍耐一啃蚀人心的折磨。

“嗄！”她倒了一气，被前的景象撼住。

那条像被辗碎再拼凑过的…变形的膝关节上连接着一大片颜浅不一的伤疤，就像几块被胡接的破布，是纠结重叠在一起，显得格外扭曲而狰狞。

夏静言懒懒地抬看他。“裴先生，你这是在自卑吗？”

“我说你是不是因为自卑，所以才故意这样说自己？”在她看来，因苛求完而引起的自卑，才是他会如此在意那条的主因。

她扭亮床灯，看清楚瓶上的用葯指示，然后倒两颗葯喂他中。

饼没多久，裴羿的疼痛已经获得舒缓，但没有完全消失…这从他脸上的僵表情就看得来。

那片历经车祸重创和多次手术所留下的丑陋疤痕，连他自己看了都觉得反胃，这些年来，那些跟他上过床的女人，哪个脸上不曾过惊惧与嫌恶的神情。要不是他手够大方，那些虚荣贪婪的女人才不会那么死心塌地臣服于他下，费尽心思地取悦他。

久而久之，冷漠和孤傲便成了他最佳的保护。

“不想承认就算了。”她不想再与他争辩。

她惊吓过度的表情，刺伤他傲的自尊，造成大的杀伤力。

她盯着他，血里的叛逆因全被他那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所挑起，他愈是不兴、不喜、不愿意…她偏要！

他讽刺地猜想，这会儿她恐怕也要经过好一段时间，作足一番心理调适，才能习惯他这副“不堪目”的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