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得寸进尺地爬到他头上!
不知不觉中,他已慢慢踱至那道熟悉的房门前,正要举起手敲敲门板,却耳尖地听见由房内传出的动静—
“娘,你的伤口都结痂了,还得上葯么?”一声幼嫩清脆,听来极为耳熟的稚童嗓音困惑地问道。“这样抹会不会痛啊?”
“不会,你的力道放得很轻啊!”袁如君那柔润悦耳的嗓音带著淡淡的笑意,伴随著衣物摩擦的窸?声一同飘入男人耳里。“大夫说抹上这葯,以后伤口才不会留疤。”
等等…齐烨唇畔罕见的淡笑陡地一僵。方才自己所听见的第一道人声、帮他名义上娘子上葯的人,该不会是维儿那个浑小子吧?
虽说维儿还是个天真无邪的男童,但是除去那个“童”字,他还是个男的!袁如君全身上下都有伤,势必要褪去衣裳,赤著身子方能上葯,那小子怎么能大剌刺地观赏?!
一把熊熊的无名火在他心口延烧,齐烨只顾著恼怒自家儿子年纪小小就喜女色不学好,却没有注意到,他现下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个怒火中烧的妒夫。
他用力拍响门板,听见房里传来袁如君的惊呼,忍不住从鼻端发出一声冷哼,不料下一刻房门竟然被人由内拉开了。
“有什么事等会儿再来,娘她…”齐维在看清门外人面孔之后,态度明显地冷淡下来。“是爹喔,娘在更衣,请您稍等。”
“既然她在更衣,你就不该在里头。”齐烨皱紧眉头,对自家儿子如此不逊的表现十分不悦。“出来!”
齐维努努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的话还未出口便被袁如君打断。
“维儿,是爷来了么?”女人温润好听的声音由远而近,然后半闭的门扉再次被人打开。
只是,她的莲足才刚刚沾上房外的土地,脸蛋儿才露了一半,就马上被齐维给推了回去。“我跟爹说一下话,娘你快进去,不要在外头吹风。”
他调皮地朝她眨眨眼,要她安心,还仔细地检查房门是否关妥才转身面对自家爹亲。
“你什么时候开始喊她娘喊得这样顺口了?”齐烨有预感儿子要和自己谈论重要的事情,因此先问出心中存疑已久的问题。“在她救了你之后?”
“一开始只是因为这样叫她,她的脸会变得很红很好笑,故意拿她取笑的。可是久而久之便叫习惯了,改也改不过来。”齐维撇撇嘴,似乎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很光彩。“其实,那天我也听见了爹跟那个坏女人的对话。”
这下一句话接得没头没尾,齐烨却知道他指的是在神女庙发生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男人淡淡地瞅著他,想藉此打消齐维欲说服自己善待袁如君的念头。
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他对她太过冷漠?他供她锦衣玉食、不愁吃穿,难道这样还不够么?
“爹爹,你很忘恩负义喔!”齐维劈头便在自家爹爹身上拙了个大罪名,他一边精明地观察齐烨的神色,一边加油添醋。“如君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你不当面道谢也就算了,还从来没有为误会她这件事情道歉,这就叫…『过河拆桥』?”
臭小子,谁准你叫她“如君”的?“够了!”齐烨铁青著一张脸,胸中的嫉妒之火有越烧越烈的趋势。“我自有我的想法。总之,以后不准你整天待在她房里!动不动就跟女人黏在一起,成何体统?!”
他满脸怒气地推开两扇门踏人房内,不再理会外头神色诡异的齐维。但一吸入房内那股熟悉的馨香气息,他的焦躁竟奇异地被抚平了。
“爷,你刚才在门口跟维儿吵些什么?”如君有些不安地问道。
一向非常尊敬崇拜他的齐维,自从在神女庙遇难后,就对自家爹爹颇有微词。她一直很担心他们父子之间会有嫌隙,也尽量开导齐维了,没想到方才两人还是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