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你才是该死的那个!”
案亲用各种恶毒、刻薄的话辱骂、诅咒他…逼迫着他将自己所有的知觉一层层关闭。
他变得不具任何感觉,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全然的麻木…
到了最后,对于俊的死,如此令他心痛、自责、以为会一辈子忘不了的伤痛,似乎…也完全没有感觉了。
有一阵子,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仍然活着…
“总经理,请问您是要直接到泰尔斯去还是要回家?”前座的特助请示道。
其实他想要劝总经理回家好好休息,这几天总经理几乎没有合眼。在这混乱的时期能够稳住泰尔斯的情势,还要好好办理父亲的后事,实在不是件轻松的事。
正闭目养神的周颢成微睁开眼。“几点了?”
“下午两点了,总经理。”
周颢成皱了下眉。
下午两点,那表示极有可能遇上‘她’。但他实在累了,想要回到‘家’,不愿意到总经理专属的休息室小憩。
鲜少人去过他的休息室,没有注意过那些他应该获得的福利,所以鲜少人知道他这个总经理当得多寒酸。
“回家。”他像是受够了一般地说道,再度合上眼睛。
但他并没有因为这样比较轻松,‘面对她’,是他一直不想做的事情。
俊死了以后,他便搬了出来,这里与原本的住处相比,当然小得多,但却让他暂时能够稍稍喘息。而喘息,也是他唯一需要的。
大多时候,他都是接近凌晨才回到这里,并在一大早离去。
一进门,周颢成习惯性地往客厅沙发看去。
以往,他会看到一个衣服凌乱且喝醉酒的女人倒在上头。即使那样的情景已经一年多没见过了,他仍改不掉这样的习惯,总是怀着一丝无奈与厌恶交杂的心情望过去。
毕竟那样的情景,使他一向没有什么起伏的情绪,第一次产生了震撼与痛苦。
她,始终是他唯一能感受到心痛的理由。
他微微一叹,突然被地上的一个闪亮物品吸引了目光。他稍皱了下眉,蹲下身将它拾起。
是韵涵的耳环。
他凝视了会,将它放入口袋中,脸上有极淡的困顿,随后径自倒了杯白兰地。惆怅恼烦的情绪满溢,但在他的脸上,只有瞬间的凝眉。
“颢、颢成哥?”就在他要喝下第一口时,身后传来细柔如丝绢般的声音,试探地问道。
周颢成拿着玻璃杯的手明显一顿,没有回头,在心底叹了口气,垂下眼,内心有些挫败。
韵涵的父母亲,在俊走了以后,发生意外,没多久也离她而去。
双重打击之下,她变得茫然,而他,是她唯一想得到能够帮忙的人。得知消息的瞬间,他几乎没办法相信,这样悲惨的事情会落在她身上。
他立即派人去帮忙。办完后事以后,她生了场大病,整日昏昏沉沉,发烧、呕吐、不停地唤着爸爸妈妈以及俊,也就是在那时候,他毅然决然将孤苦无依的她带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