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地对展靖白和宫冰雁挤出一丝笑容,藉以粉饰自己的痛苦。
“或许,真是我认错了人,唐突了展公子,谨以薄酒一杯,向你致歉。”说罢,她执起桌上的酒杯,便待裣衽拢袖一饮而尽时,宫冰雁已出声阻挡了她。
“彭姑娘,且慢,为了来此见你一面,小生特别备了一份薄礼。”她从绫子手中取饼酒坛,撕掉封条,一时酒香扑鼻,沁人脾腑“此乃太湖的佳酿桂花酒,不成敬意,还望姑娘笑纳!”
她笑脸盈盈地捧著酒坛,正准备为彭襄妤斟酒时,展靖白已喧宾夺主,出手如电地抢过那坛桂花酒“如此佳酿,岂能轻易糟蹋,拿来宴请青楼女子?!”话声甫落,他仰首豪饮,咕噜噜地将那坛桂花酒喝得涓滴不剩。
然后,他搁下酒坛,无视于彭襄妤那张如斯苍白,如斯伤痛的容颜,淡漠地向宫冰雁撂下了一句:
“酒已饮尽,浮花狼蕊,我也陪你见识过了,义务已了,汝要走要留,悉听遵便,怨我不再奉陪!”话犹未了,他已健步如飞地迈开步伐,火速地卷帘而下,离开了媚香阁。
爆冰雁微愕了一下,随即也沉著脸,老大不高兴地尾随而下,一下子,所有的人都离开了。
而屈辱万分,盈盈欲泪的彭襄妤,却呆坐在那,像一尊惨白而毫无生气的石像。
巧儿默默地站在她身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婉丽清秀的小脸布满一抹说不出来的悲痛和愤慨!
可怜的小姐,可恨的展靖白!
巧儿心痛莫名地摇摇头,眼中闪烁著酸楚和不平的泪意。
爆冰雁和绫子追出迎翠楼时,已不见展靖白的踪影。
她怏怏不快地和绫子策马上了丁山,一进入梦璞轩的庭园内,便看见展靖白潇洒不群地伫立在一棵月桂树下,形同无事人般,轻轻抚摩著降落在他左手背上的雪鹰。
爆冰雁见状,不由沉下了俏颜,宛如打翻了五味瓶。“靖哥哥,你欺人太甚!”
展靖白却听而不闻,轻轻拍动著雪鹰,悠然说道:
“追风,你回天空去吧!记得莫近女色,尤其是会下毒的女色。”
爆冰雁一听,更是怒火难消,连跺著一双锦靴。“靖哥哥,你好可恶!扁会欺侮我!”
展靖白仍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沉静神样“我怎么欺侮你了?”
“你忘恩负义,绝情薄幸!”宫冰雁悻悻然地数落道。
展靖白一脸无辜地轩轩剑眉“我哪里招惹你了?你要按这么大的罪名?”
“我父亲待你恩重如山,情同父子,你却离家整整半年,未曾回去请安探视,如此狠心薄情,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她无限怨恼地端了一口气“而我,待你情深意重,你却如同草芥,一再轻忽,甚至还移情别恋,爱上青楼艳妓,这不是绝情薄幸,是什么?”
“你明知我背负著血海深仇,必须六亲不认,专心御敌,以免误了大事,又连累了义父与你,我用心良苦,你为何不能稍加体会,偏要使性子胡闹,给我乱按罪名?”展靖白平心静气地望着她说。
爆冰雁挑起了柳眉“我有乱投罪名吗?你敢否认你迷恋江南花魁彭襄妤吗?否则,你为何要安居于丁山?又为何抢著替彭襄妤喝毒酒?”
“我移居于此,是因为买命庄的暗桩设于虎山,联系上较为方便。二来,这里风景优美,可以俯瞰整个南京城的风光,是个暂时栖身的佳境,如此安排,也犯了你的禁忌吗?”
“那你为何要替那个姓彭的艳妓喝毒酒?”宫冰雁酸溜溜的质问道,仍是一副无法释怨,耿耿于怀的模样。
展靖白眼睛闪动了一下“那要问你为何要在酒中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