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危险,李陵宴那疯子不知道会不会再来烧山,她又不是你圣香少爷神通广大,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你让我…”说到这里他惊觉失态了,重重一拍桌子,他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毕秋寒平生难得如此狼狈,脸色不由煞白。
换了是平时伶牙俐齿死人都能说活的圣香,必然反咬一口说她明明是李陵宴的妹子,我们拿了她做人质,料想武当山只有更安全没有更危险的份。但现在圣香却知道毕秋寒打从知道了真相之后夜不成眠,容隐对他施压,他显然良心和正义不能兼顾,已经深受煎熬,骤然见到了他越发想保护的人才会大受刺激。因此圣香难得闭嘴做一次受气包,不与他一般见识。
李双鲤听了却眼圈一红,走过去拉住毕秋寒的袖子,怯生生地低头说:“我在这里的话,陵宴他…不敢怎么样的。他答应过我…绝不伤你…”饶是她的声音犹如蚊子,却也人人听见了。毕秋寒本来情绪就很不稳定,这下他脸色大变“嚯”地甩开李双鲤,冷笑道:“姓毕的拿李陵宴无可奈何,还要承蒙你事先说情要他手下饶我一命!毕秋寒谢过你李姑娘大恩大德,受之有愧!我就是拿李陵宴没有办法,也不会卑鄙到要你来做人质,你把毕秋寒当做什么东西?一条乞你怜惜留一条命的老狗吗?”
“小毕!”圣香截断他口不择言的怒骂“你要清楚你骂的是李姑娘!”
毕秋寒的火气微微挫了一下,脸色沉郁地闭嘴不言。
“秋…秋寒…”李双鲤被他吓得脸色苍白,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火,看着毕秋寒的目光惊疑不定。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毕秋寒猛地回身,不想看见李双鲤。
“我本来…本来就什么都不懂…谁也不肯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陵宴不肯、你也不肯…”李双鲤眼泪夺眶而出“我都…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整日在忙些什么。”
“李姑娘你莫生气,让小毕生气的是我,不是你。”圣香静静地说“阿宛,你带她去休息,我和小毕有话要说。”
过了一阵,李双鲤被宛郁月旦温文尔雅地带走。
“你不必为了我烦恼。”圣香站在空无一人的厅堂中心,一双眼睛澄澈地看着毕秋寒“圣香…向来是很怕死的,那天我…”他默然了一阵,低声说“只是太激动了。”
“你也根本什么都不懂!”毕秋寒冷冷地说“就算你杀得了李陵宴、唐天书、冷琢玉和南歌…那又怎么样呢?那又怎么样呢?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想要知道真相的人那么多,难道你要一个一个斩尽杀绝不成?圣香啊圣香,做错事的人就应当受罚,这是大宋皇室遗下的冤孽,怎能要我们给它擦屁股?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不能帮你隐瞒真相欺骗世人…太祖他既然敢下令杀人,就该知道有这么一天!难道他以为他贵为天子,便可以为所欲为…”
“小毕!”圣香低声叱道“那是因为你有正义感,你从骨子里讨厌骗人和杀人这种事…可是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我爹和容容他们重要。而对于他们来说…百姓…是比他们自己重要的。按照容容的算法,两三个人的幸福比不过两三干人的幸福,所以不管是否正义,牺牲两三个人的幸福就是对的。”
他近乎茫然地看着毕秋寒,也看着毕秋寒背后的墙壁“我是…没有正义感的,但是既然容容这样相信,他甚至愿意为这种理念放弃姑射选择死。他看得那么严重,所以我…怎么能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