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地喘息,一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他虽然站得不好看,却牢牢地站住了没有倒下。
屈指良就看到这里“铿”的一声扣剑就走。
“容容…每个人要守卫自己以为最重要的东西的时候,就一定要杀人吗?”圣香慢慢地问“我看到了屈指良和上玄在一起,可是我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样…”
“是我的错,我来迟一步。”容隐出口认错。
“没有是谁的错,我从不那样想。”圣香慢慢地摇头,轻声说“人…要不为死人而活,原来是那么、那么的难。”
“想哭就哭吧。”容隐背过身去“没有人会看见的。”
“为什么要哭呢?”圣香依然慢慢地摇头,低声说“小毕是为了我死的,那么我就该活得高兴些,不是吗?”
容隐没有回答。
“我的出生…我的活着…有那么多值得哭的事,所以我才要活得快乐,不是吗?”圣香慢慢地说“所以…我是不能哭的。”
“圣香。”容隐背着他淡淡地说“你要把事情看得这么通透浅淡,我没有话说,只是你不会哭,也就不知道高兴到哭的滋味。”
圣香默然。
“走吧。”容隐抱起毕秋寒的尸体“燕王爷自尽之后,上玄想必很伤心,他不是存心要和我们过不去,只是他不能放下他爹要他登基做皇帝的遗愿…
所以召集他爹的旧部在准备谋反吧?谋反此事,兹事体大,也非一朝一夕能成,我们当先取李陵宴,再谈上玄。“
圣香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容隐怀里苍白的毕秋寒。那双澄澈乌黑完美无缺的眼睛,大大地映出毕秋寒身上的血迹,看不出悲喜的清澈,是一种无以言喻的冰凉。“不,容容。”他低声说“你想过没有,屈指良才是杀死李成楼的真正凶手。以李陵宴的聪明,屈指良出现在武当山,今夜小毕身死,他难道就猜不出是谁杀了小毕?小毕近来也没有做什么招惹恩怨的事,他只是在查李成楼身死的疑案而已。”
“你是说…不宜和李陵宴正面冲突,我们联吴抗魏…联合李陵宴和上玄为敌?”容隐微微一惊,圣香的确聪明“只要李陵宴知道两点,他就会和我们合作。”如果能够联李抗赵,那么就是一石二鸟,同时应对了两个敌人。
“第一,杀死李成楼的是屈指良;第二,屈指良是上玄的人。”圣香慢慢地说“或者还要加一点:上玄是燕王爷的儿子,屈指良的武功江湖之中近乎无可匹敌。”
“上玄…”
圣香很快地接口:“他和配天不知道怎么样了。”
容配天是容隐的亲妹,上玄的心上人。两年前容隐身任大宋枢密院枢密使的时候,容配天与上玄自京城私奔,自此下落不明。而后宫廷政变,容隐助太宗逼死意欲谋反的燕王爷,上玄身处仇人妹子与亡父之间,不知做何选择。
容隐淡淡地说:“那是她选的路,即使不快乐也不能后悔。”
“你只是假装不担心,不是真的不担心,对吗?”圣香笑了笑。
“我只担心赵德昭死后,上玄究竟有几分诚心要做皇帝。”容隐答非所问,淡淡地道“如果只是不甘怨恨…那不妨恨我,不必牵连江山百姓一起下地狱。”
“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圣香低声说“所以特别容易偏颇,我只想阻止他做出让他后悔一生的事,还有…造反这档子事太容易被人利用,我很担心…因为他也是一个很容易被骗的单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