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是现在,就算是十年后也没关系啊!只要我们能见面,能感觉对方的心意,什么时候都好,因为我们随时都会想着对方。
说这些话还只是前不久的事,为什么小虎说话不算话呢?姜维宁觉得自己好像被申和光欺骗了一样,用那张甜蜜温暖的睑,不负责任的欺骗了她。
“维宁,求求你出来,这是别人家!”姜妈妈哽咽的声音隔著厚重的大门响起。
“维宁开门,你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
对了!她现在在申和光家,趁著申妈妈在殡仪馆的时候,偷偷进了申和光家,把自己反锁起来。
而等姜维宁被家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姜妈妈并命敲著房门,可是姜维宁只是开著窗,任阳光照她满睑,怔怔的,什么也感受不到,只有满满申和光的气味包围著她。
大家…都在骗她吧?
这床不像没人睡的样子,旧旧的枕头还有凹陷的形状,像它的主人正舒服地躺在上面。空气中还飘散著温暖,阳光还闪耀著,摆在桌上的茶杯也还有一半没喝的水,所以他们都误会了,以为申和光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只要耐心的等,小虎会回来的。
神情憔悴的申妈妈跟著救护人员快速的来了,打开房门让救护人员进屋去。而姜妈妈一看到姜维宁就激动地不停落下无声的泪水,看着救护人员抱起已经没有意识的姜维宁,匆匆赶往医院。
渐渐苏醒的姜维宁,一睁开眼后看见整整瘦了一圈的妈妈。姜妈妈见女儿终于回复意识,让她松了一大口气。
姜妈妈故做若无其事的顺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以掩饰好的平静语调淡淡说:“我去通知医生。”
看着妈妈的背影,姜维宁知道妈妈在强忍著不让音调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就怕一点小小的情绪波动都会勾起她的脆弱。
同学们都来看她,每个人也都小心翼翼地不敢提起某件事,怕触痛她,姜维宁虽然清楚明白大家的用心,却觉得这样的他们,其实是在用一种温和但残忍的方法,逼迫她承认申和光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
而她已经被这样的逼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尽管她深呼吸一百次,她还是痛苦。
对不起,妈妈,请让她再任性一次。
清晨,姜维宁趁著护士们交班、妈妈睡得正沉的时候,轻手轻脚抓了外套,出了医院。为了调整自己的呼吸,姜维宁数著拍子,一步一步准确的走着,这样她才不会乱了心跳。
走了不知多久,姜维宁到了大家说的,申和光出事的工地。确认了呼吸的正常速度,姜维宁推开了工地的护栏,缓缓摸索著进入工地。
意外倒塌的鹰架已经被收拾得没有一点痕迹,只有地上因为烧纸钱而微显焦黑的痕迹,证明这里曾经有过不幸的事件。姜维宁蹲下身,伸手轻抚著那焦黑的痕迹,指尖传来沙沙的触感,像有沙纸摩挲她的心脏一般,一道道的刮著,痛得让姜维宁全身紧缩。
随著手指的动作,一阵又一阵强烈的酸楚渐渐涌上她眼眶,明明浑身冷得想抖颤,眼睛却溘出热辣辣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焦黑的地上。
如果这栋大楼盖好了,连这一点些微的痕迹也都不会再存在。
想到这里,姜维宁愈哭愈厉害。她紧紧圈著自己,越发感觉自己是孤独一个人。
小虎,如果你不住在我心里,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你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