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表情的看着芳菲泪盈于睫的模样,不自觉又想到了商离离。
商离离也曾这样对过他。
女人都只会利用眼泪来搏取同情吗?心肠一冷,他的语气也骤然降温。“不然,你想怎么样?”
芳菲闻言恸极,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如此冰冷、如此绝情?她是他受伤时的依靠、痊愈之后的包袱吗?
“你接下来要去哪?”她揪住甭自裳的衣角,猝然问道。
甭自裳尚不及回答,她便一阵抢白。“你说这世上没你可去的地方,没有哪一个地方是属于你的,那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孤自裳冷然地回答。
芳菲惊然。“你…该不会…,‘他…难道又要去寻死?
仿佛预知她心深处的猜测,孤自裳忽然邪魅一笑,那苍凉的笑意竟教人寒冷得直发抖。
然后,他开口了。“可能吧。”
芳菲一震,桃色淡晕这回完全自她面颊淡去,全无血气。
半晌,她开口。“给我。”
“什么?”孤自裳听不清楚。
芳菲这回抬起头来。“把玉佩给我。”
玉佩?孤自裳先是一阵恍惚,尔后才突地醒悟过来,他由怀中掏出那枚曾被拒收的玉佩。
心中不能说是没有失望的,她要玉佩,就代表她终究还是一样,跟所有女人一样,初时,他还真为她的不求回报而感佩不已,却没想到现在,她仍是开口要了,人都有欲望,她不可能没有,也好,只要是有形的愿望,他都能尽力达成,若是芳菲不肯拿他的玉佩,他说不定还会一直在心头记挂着。孤自裳将玉佩放在手掌之上,递到芳菲面前。“你收下吧,这是我苍松派掌门持有的玉佩,向来不轻易许人的,哪一天若有什么愿望,无论是什么事,都可…”话未说完,芳菲便伸出手来将那块玉佩拿走。“不用等到那天,我现在就许!”“现在?”她已经迫不及待了?孤自裳有些疑惑。
“是,我要你不死!”芳菲双手握拳,牢牢地拟视着他。
甭自裳闻言愕然。“什么?”
芳菲不为所动,重复着话,一字一句地由她樱唇中吐出,声音的语调即便依然婉转清灵,却丝毫不减那震撼人心的力量。
“我用玉佩,换你不死!”她道。“你不许有轻生的念头,从此从此不许有,你要倾尽全力活下来!我的要求就是这个!就只这个!你能做到吗?”
甭自裳听着她那则玄奇的愿望,一瞬间又恍惚了。她知道她许了什么愿望吗?她不求已身,却只要他活下来?
皱起眉头,他一把将芳菲揽近腰侧,俯首困惑而有些愠怒地盯着她眼中认真的神色。“你的要求不像个要求!”
“是你说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的!”芳菲倔然地道。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激动、有多么愤怒?怒意里又掩藏着多少伤怀?她就是不愿看到孤自裳有任何一点差池。“你不答应我吗?”
甭自裳被她眸中的意志给眩惑了,一时之间竟有种拥抱她的冲动。
这个人要他活着!要他活着!冷汗滑落至额角,孤自裳发觉自己的意志正在崩溃。
半晌,他露出一抹僵硬、不知是什么涵义的微笑。“我答应你。”
就这一句话,命定了一场激烈的爱情,但这个时候,孤自裳仍不知晓,他只觉得芳菲整个人就是一股柔弱又坚强的力量,教他又想抗拒、又想接近的一种力量!
而这一刻,感情彻彻底底冲破了理智薄弱的把守,孤自裳的笑容忽敛,再度揽紧了她。“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要求我的?”
芳菲看着他,只觉晕惑。“我…”
“你始终在为我哭泣,我看起来有那么悲伤吗?”孤自裳一边说,一边将唇凑近芳菲脸颊,落下一个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