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自裳看着孤星河离开后，不自觉叹了气。

不过他显然错了，在谈情说的背后，他不能预见的是商离离的心机，孤自裳的师父云山人年德重，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一角。然年事越，他自然心知肚明离开人世的时候不会太远，因此接班的掌门人选便成了重要的大事，当他开始或多或少的将门中重要决策给两个弟去办理时

芳菲怔了下。“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芳菲见他郁郁不乐，心下也不快。“孤大哥，你愁什么？”

“我不在这段期间，你们收了很多门徒啊。”他淡淡地。

“师叔，我给您送晚膳来了。”孤星河规规矩矩地。

“那你回来是为了…”还没问完，孤自裳便将她的话给打断。

甭自裳别有意的瞧了她一，忽然想到，人间夫妻不也就是如此吗？平淡如的情，细致而不激越。一切都隐隐藏在没有波涛的外表下，但却有隽永恬淡的滋味。

甭自裳捻起衣角，细看一。“这是第一次有人替我补衣服。”

“好啦！”她轻声地，语调尽是欣喜。

他没忘记芳菲的柔，她令人安心的特质，孤自裳想起他卧床养伤的时候，情绪常不由自主的癫狂难抑，但若是芳菲坐在他前，他就能将注意力转移，甚而片刻间忘了商离离，但…她的存在却又提醒了自己，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和商离离一样，有着佼好面容的女人，她们是那样的丽，那样的惑人，却又那么的不可测，商离离如此，芳菲在某个层面上亦然。她沉静的笑与举动让人觉得有天生自然的神秘，但却又教人不自觉地不安。被她瞧上一，会安心、幸幅的同时，却又会矛盾的想着，万一她不见了怎么办？孤自裳知自己的想法很混帐，但他男人的心态却又不能摆脱这念，他喜芳菲，但潜意识的伤痛又退了那份真挚的情，并把那不知该或退的心里转化成冷漠的语言，伤害着前这个无辜的女人。

甭星河唯唯诺诺地了，不敢多说什么，送上了晚饭后便退了下去。

芳菲笑了笑。“是吗？”收拾着剩下的针线，她的回答听来自然而不刻意。“以后便让我帮你罢。”

甭星河闻言一愣，随即才慌忙掩饰。“是这些弟醉心武学，自愿上山来的。千托万拜，咱们也难以拒绝。”

甭自裳只好捱着她坐下，芳菲不发一语地默默着他的衣服，柔白的纤手被他暗系的布料衬得更加透皙盈洁，她娴熟的穿线，绵密的针脚，如同本上样的细致，然后，他闻见了一阵熟悉的幽香，稳定了他躁动的心魂，且莫名引来一丝遐想。

她垂首，突地伸手拉起孤自裳一片衣角。“啊，你这地方被勾破了。”不待他回什么话，芳菲便抬起来：“我替你补一补。”

甭自裳锐利地扫视了孤星河后的弟一。

“习武不讲人情，讲天分。”孤自裳一句驳回。“若我不回来，只怕再过得两年，这儿的弟没有一个我识得的了。”

甭自裳一笑。“如你所见，她曾想杀我，我却没死。”

“你没事的话，尽量少和门中人接，知吗？”

“你以为这儿是桃村，人人都没有心机吗？”孤自裳想都不想便。

知这是他笨拙的关心，芳菲默然。“我晓得了。”

有过这遭遇，倒是孤自裳，对这些事情却颇为适应。

芳菲边挂着一抹不置可否的淡笑，迳自由床榻上的包袱里摸了一个小针线包，也不孤自裳是否反对，便拉着他坐在床边缘上，低着开始为他补。

她？她是指商离离吧？芳菲似乎能会他那份无着力的受。“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只能这么回答，面对心绪再度被烦的他，芳菲发觉自己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我只是在想，我是否回来错了。”孤自裳很讶异自己能这么平静的对芳菲说内心真正的想法。“或者，我该就不要现，如她所愿的”死去“，这样对她、对我，都省了不少麻烦。”

这与他过去对情的认知有很大的差异。

芳菲何其无辜？只因为救了他。

甭自裳怔怔凝视她的当儿，芳菲纯熟地在线未端打了个结，然后拉起了他的衣角放到边咬断余线。

未离师门之前，他对商离离的崇，简直就是像把对方当成女神一样的捧在手掌心里，有着为她万死不辞的勇气，她姣如的面貌让人倾心，许多师兄弟为争得佳人青睐，各自使浑工夫，但商离离对他们的态度，都不若对孤行云及孤自裳来得亲密，然而这两人之中，她却又和孤自裳更加投契些，常常见他俩形影不离的在一块儿，孤自裳还曾天真地以为，那就是一相知相许的默契。

这下换孤自裳有些措手不及的怔愣。“不用了…”真搞不懂她，她为何总能那么平心静气的对待他的反覆无常？！

不一会儿，孤星河来了，他后跟着两个辈分较低的门生，两人手上还端着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