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幽幽地道:“我第一次见你这般笑。”她说。
“你笑起来真好看。”
甭自裳不语,灼热地凝视着她。
“你要常常这般笑才好。”芳菲又说。
那是一种醉人的表情,只要见着他笑,芳菲就晓得那是否出于真心。孤自裳的笑容,她情愿一生守住。
想到“一生”这个字眼,她脸上不禁又是一阵烧红,一生…孤男寡女自然不可能没名没分地走在一块儿,必定是有个“什么”将他们系在一起…
“芳菲。”孤自裳见她有些闪神,唤了她一声,芳菲赫然清醒,这才发现洞已掘得有了个深度。
甭自裳将孤行云的遗骨拾起,放进洞中,尔后再用挖出的土沙回填掩埋至坑中,过了不多久,总算大功告成。
“师兄,你含冤而死,自裳他日必定为你讨回公道。”孤自裳低声道,凝向那一座土冢,不由郁然。
芳菲见他形容坚决,轻叹一声,走到小石室外,好不去看孤自裳的表情。
甭自裳未察,迳自跪在墓前,喃喃自语。
黑暗中不知日夜,孤自裳只能由冰玉床顶的洞口所透下来的光线来分辨,芳菲在角落发现涌出的地下水,而人尚且能存一息。
他们起先还会四处摸索着可能逃生的方法,奈何却无半点进展,当他俩发现不过是浪费体力之后,也不得不罢手了。
芳菲不时在想,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能过得多少日子都还在未知数,孤自裳却仍心悬报复一事,而她呢?除了依附在他身旁之外,什么都不是。
芳菲有些羡慕起商离离来了,她是那么予人不可磨灭的印象,爱恨皆然。思及此,芳菲不禁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孤自裳听见她的声音,问道。
芳菲背着他,摇摇头,她想起之前的事。方才她一见到孤自裳,只顾着他伤势是否严重,只顾着考虑两个人的安危,一时间却忘了去想,她是怎么样才会进来的。
“我嫉妒她…”芳菲道。
“什么?”孤自裳以为自己听错了。
芳菲转过身来,有些痛楚地道:“我嫉妒商离离。”
甭自裳闻言一愣。“你?你处处比她强,有什么好嫉妒的?”
“我处处比她强,却不及你心中一丝半毫的地位,我强在哪里?”芳菲惨然一笑。
“你…”“你可知道,她至今对你…”“别再说了!”孤自裳赫然上前,抓住她双肩。“住口!”
“你心虚了…”芳菲道,神色黯淡。“你还爱着她…”
“谁说我爱她?我不爱她!我不爱她!”孤自裳吼道,对芳菲刻意的挑衅显得十分失控暴怒。
他不爱商离离!从跌下山崖那一刻起,他少年的恋梦就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破碎了!他之所以想,乃是对于自己识人不明的懊悔与愤慨,他错看了商离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