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向沅沅,满眼笑意。“这个人该不会正好是谢大小姐你吧?”
“是吗?有人这么做过吗?我早忘了。就去‘兰蒂’西餐厅吧!”沅沅矢口否认,面不改色。
“这个人还说,除非有个骑白马的王子相邀,她绝不再踏入西餐厅半步。”
“什么白马、黑马、斑马。有得吃还塞不住你的嘴。”她停好车,威胁道:“我不清楚是否有人曾经绝食抗议,但今天是不是会有人撑死此地就取决于你唇舌之间。”她很努力地用表情帮助语气表达,可惜,可爱的面孔只能使她威胁的效力趋近于零。
沅沅不住称赞牛排的美味,真的,比在国外吃得还鲜美。
“味道很不错哦!你说…”突然,她的声音活象被利剪从中剪断,眼睛直盯门口。柳依依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有个高大伪男人从容步入餐厅。长得不错!微微上扬的剑眉下是一双深潭似的眸子,闪烁着温和却抗拒接近的光芒,挺直的鼻梁配上紧闭的双唇,再加上一个棱角分明的下巴,全身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至少,他吸引了谢沅沅,因为这丫头的餐刀正用力切着空盘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声。
柳依依倒也不奇怪,在英国看多了那些下巴长在头顶上的碧眼金睛兽,好容易回来碰上个道地中国美男,不多看两眼岂不损失巨大。又过了一会儿,依依实在受不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声折磨了,活象老鼠爪子在玻璃上抓。她用手指在沉沉眼前左右晃动,招回她的三魂七魄。
“看够了没有?”
沅沅机械地拍开眼前的手指:“什么?”
依依呆了一下,失声低叫:“老天,你不是要告诉我,有个一见钟情的故事发生了吧?他…是他?”她确实吃了一惊也大开眼界,早知道谢家历代前辈中总要出一个半个天才演出一场“一眼定乾坤”的爱情文艺剧,想不到这一次主角落到谢沅沅身上。她用力扳过沅沅的脸,问:“他就是那匹斑马了,对不对?”
沅沅瞪她一眼:“什么斑马,难听死了。”
“我只是引用一个典故而已。”柳依依再看一眼那好看的男人,笑道:“看来谢大小姐真的动心了,一见钟情?”
“奇怪吗?一见钟情是唯一一种恋爱序幕。”
“你一辈子的爱情论调终于有个机会以事实证明了。”依依从不信”一见钟情”这四个字,她认为,只有猫对老鼠才会一见钟情。
“你等着瞧吧!”沅沅决定不理她,将视线调回到刚才的位置,却看不到人了。
两个女人左右张望,可他就这么突然消失了。沅沅无精打采地放下刀叉,简直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也许是你眼花。”依依也放下刀叉,用餐巾擦着嘴,事实上她是捂着嘴,以免自己大笑出来,有碍淑女风范。糗沅沅的机会不是时常会有的,她打赌,沅沅现在非但没吃饭的心情,连骂人的力气也不会剩多少。
果然,沅沅有气无力地道:“我请你吃饭并不是希望你吃饱了没事来糗我的。”
“好吧,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她拉起沅沅“走吧,再不回去,你爸爸又要敲锣打鼓了。”
就在行人稀疏的大街上,柳依依脸色苍白地向开车的谢沅沅大喊大叫:“我们是回家,不是亡命天涯!”可怜的柳大姑娘,淑女形象全毁于一旦。
好凄凉呀,沅沅连睡觉也不安宁,心里、眼前全晃动着他的俊面。
“睡啦,快睡吧!”她对自己大叫。可惜啊,头放下去,脚翘起来。干脆披衣坐起,抓本书看,是本向依依借来的《漱玉词》。随手一翻,偏偏是首《一剪梅》…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唉!”沅沅大大地叹了口气。
“我一个人发愁发傻,他愁什么?愁个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