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已经晚上十点钟了。

沅沅踱着方步在客厅里luan窜，从门口走到窗hu，再从窗hu走到沙发边。她一只手拿着伤痕累累的苹果，一只手抓着课本，嘴里hanhan糊糊，念念有词。

依依坐在沙发上，双手an住太yangxue，低tou看着摊开在膝上的课本。

背完一节书，依依抬起tou：

“你坐下来歇会儿行不行？我客厅的地pi奄奄一息，就快一命呜呼了！”

沅沅不加思索，医学chu1方脱口而chu：“注she1putao糖、qiang心针，大概支持到明天早晨没问题。”

“什么？你不是打算在这里走来走去搞一个通宵吧？”

“明天就考了耶！对这本狗pi《医葯学史》我gen本狗pi不通，谁记得那个没事把草葯拿来luan啃luan咬的老兄叫什么名字。”沅沅啃一口苹果补充口水，又口齿不清地背书，yan光目不斜视全在课本上。一个路线走错“嘭”地撞上沙发扶手。

“哎哟。”她痛呼chu声，赏了沙发一记窝心脚。这该死的沙发竟然胆敢暗算她，准是qiang心针注she1得太多了。

依依拉她坐下来：“别拿我的沙发zuochu气筒，要怪只怪你自己mao病不小，ying要走来走去。”

“你背得怎么样了？我们坐得那么近，互相研究起来方便得很。”沅沅—脸的希望。

“你想指望我？我还指望你呢！看来咱们谁也指望不上谁了。”

“前几天考得轻松顺利，临时加考医学史，这不是往绝路上bi1我们吗？要不然我也不会起这zhong龌龊念tou。考—门医学史还连带教坏小孩子，真不是人zuo的事。”

依依用手指比一比课本厚度。

“两百多页不是一晚上背得完的。我劝你也别念经了，肯定消化不良。”

“不背怎么办？准备考只jidan吗？”这只jidan拿回家铁定噎死老爸。

“医葯学史嘛，谈不上重不重点，每节课文都可能变成考题。反正背不完，只有碰运气…每页书选你看得顺yan的读熟一节，远气好，明天可以过关，运气不好的话…”依依耸耸肩膀“回家煮jidan吃喽！”

“嗯！好主意。值得赌—赌。”沅沅tiao起来，又开始从窗hu走到门口，再从门口走到沙发边。

可怜哦！临考前恶补的莘莘学子们大抵都是这副惨状吧。

一墙之隔同样灯火辉煌。龙飞一个人无聊地研究着报纸，连夹feng中的寻人启示都看过了十几遍。他很想冲到隔bi去，就算不说话，看着沅沅背书也好啊！可是那个小恶妇已经给他列chu了一里长的罪状，最该枪毙的是他占用她太多时间，害她没空好好读书。如果他再胆敢过去騒扰，她发誓要让他竖着进去，横着chu来。在看过第二十八遍寻人启示后，他的肚子唱起空城计。他这才想起还没有吃晚饭，糟的是凌康家从来不会准备任何点心或熟食；更糟的是：虽然父母过世得早，但凌康包干了所有父母该zuo的事，害他除了吃之外连橱房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至于弄东西给自己吃，那更是麻绳穿豆腐…免提！

凌康照例回得晚。龙飞两yan无神地看着他：

“老大，你知不知dao现在几点了？半夜十二点差六十分整了。”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从六点钟到现在，你还准备赖到什么时候？”

“最晚明天早晨八点。老大，弄点吃的吧，我等你救命啊！”凌康眉宇间没有有午时的冷漠戒备：

“不要叫我老大，我是你大哥。”

龙飞一脸饿死鬼投胎的惨状：“好吧，老大…哥，你兄弟我就快饿毙了。”

“厨房有面，自己去煮。”

“我会煮等你回来干什么？”

凌康坐下来，眉mao微微向上扬起：“隔bi是谁在走来走去？”他听熟了依依的脚步声，绝不是这样东倒西歪，横冲直撞的。会是谁？

“沅沅喽！你以为你家有宝啊，要不是沅沅在隔bi，我会一直赖在你的破窝里？她们明天考试，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嘛！沅沅不走来定去是记不住东西的。唉！这丫tou平时疯玩，还全栽在我tou上说是我诱拐她，天知dao我求她温习一下有多难多惨。”他的口气中充满chong溺纵容：“不知dao她背得怎么样我想过去看看，只担心正撞在她枪口上。”

凌康半眯起yan，似笑非笑：

“你死定了，绝对！”

龙飞很愿意还击回去，可惜肚子空空，连脊梁骨都难伸直，只好假笑dao：“麻烦你煮碗面好不好？”

“你十岁那年已经想好了状子告我nue待民族幼苗。”凌康不会忘记龙飞吃糊汤面时的表情，他宁愿吃猪食也不敢吃自己费心煮了两个钟tou的面。

“反正被你nue待了十几年，惯了。你相依为命的小弟我一翘辫子，你想再找个人受你nue待都难了。”虽然凌康的厨艺二十年如一日的差劲，但总不会吃死人。特别值得喝采叫绝的是：凌康煮的食wu只用看就饱了，不用吃就让人chang胃膨胀得想吐。

有人敲门，跟着是沅沅的声音：“龙飞！”

原本奄奄一息的秦龙飞回光返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到门边打开门：

“背完了吗？””

沅沅点点tou：“可以这么认为吧！”她向门内探了探脑袋，gan谢万能的主，如她所愿，凌康也在。绝对不可以放过他。

“依依正在煮面，过来一块儿吃吧。喂，凌康，也一起来啊！”“不用。”凌康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冷漠的神se摆明了拒绝。

沅沅暗中踢了龙飞一脚，这饿鬼听到有面吃已经魂不附ti了，大概叫他改姓“面”他都干。

“馋鬼，你搞定他。他不来你休想吃。”

看着沅沅跑掉，只好想法子劝劝凌康了。龙飞太了解凌康了，他不愿意的事没人劝得动他，他gen本是不听劝的。但总不能拿把菜刀bi1他过去，况且他shen上铁定带着枪。饿鬼只想吃面不想吃hua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