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右手一凉,手里多了支笔。
向文没发觉什么,他只想赶紧打发走眼前的讨厌鬼,千万别在上船之前出什么差错。递过打火机,双眼眺望海面,希望船赶紧来。
乔枫打了一下,两下…七、八下才打着了火:“谢谢。”
笔回到他手里,依依在他掌心写了几个字。他把烟叨在嘴角,提起行李袋慢慢走开,一直走出向文的视线范围,摊开手心,有八个字:被挟赴沪,速告凌康。
乔枫捧着电话就快气疯了,该死的巡捕房,拿的是市民的税金,却连偶尔替市民做点好事都不肯。他们竟然说电话报案无效,叫他拿上人证物证亲自到巡捕房走一趟。这群死混蛋。
码头保安处倒是有三位保安员,最具战斗力的那位没七十也有七十一了。
乔公子亲自出马见义勇为,他不是没有想过,见义勇为的下场必然是当场遭格毙,那大块头吃饱了正好拿他松筋骨。
他再看手心里的字:“速告凌康。”天知道凌康的电话是几号?还有半个钟头船就来了。等他跑出去找到凌康,船都开出百八十里了,还有个屁用。完了,明天的婚礼是砸定了。突然,他很没天良地想:如果这砸定的婚礼是沅沅与秦龙飞的该多好!
沅沅!对了,沅沅一定能找到凌康,他那个致命情敌秦龙飞不正是凌康的拜把兄弟吗?好在当初穷追沅沅时贿赂谢家仆人得到谢家电话号码,现在正好用来救命。
凌康从没有这么心乱过。
依依被掳走了。当这一认知进入他的大脑,他足有五分钟不能思想。
他的判断绝对精准。厨房里还沸着开水,书房里散了一地的书。依依是那么爱整洁又细心,她不会扔下这些事情跑出去。
这些异常现象连普通人都会发觉不对劲,更遑论在黑道上打滚十八年的凌康。现在,唯一可能的解释是:她被人胁持,突然离开。
她是那么娇弱那么美,落在坏人手里…凌康不敢再想下去,他冷峻的眉宇间缓缓集聚久已不见的杀气,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他会让谁付出惨痛的代价。
能够冷静下来正常思考之后,他第一个决定是派出所有人手去寻找,包括查探几个跟他有过节的帮派和最近进入香港的亡命之徒。
就快到风云堂了,迎面一辆红得像团火的汽车直冲过来,凌康身手敏捷地向街边一闪,车子也“吱”的尖叫急刹住,车轮下尘土飞扬。他没有揍这司机一顿的打算,因为第一:他没空;第二:估计这辆车开不出一里至少出十次车祸。
“凌康!快上车!”
是沅沅又惊又喜的声音。凌康侧头望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走,不出声。
沅沅看他这副失神的样子,猜他多半是发现老婆不见了,她大声喊他:
“喂,你老婆被挟持在码头,我来找你去救她。”
上一秒钟还走在街边的凌康,下一秒钟已经坐入车里。
沅沅很佩服他的身手,只希望他不会晕车。
“你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