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不会有这么多大臣在跪倒时颤抖得如此厉害。
暗恒是军机首脑,当朝一等公,福康安是御命大将军,可是,这些人竟敢轻视侮辱,就连一个包衣奴才,也敢对他们无礼。
自己还在位,这么多人就忙着讨好未来的君主,逼迫贤臣以至于此,如若退位,又会是什么结果?
作为父亲,他愤怒得想把所有参于此事的巨子都处斩,但一个君主的理智却告诉他这绝不可能。
与此事有关的臣于,极可能占了朝廷的一大半,就算是帝王,也不宜深人追究。
身为皇帝,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官场的残忍肮脏,却又清楚,要驾驭天下,必要的脏肮是需要容忍的。
只是,这女子的眼睛,却是如此清澈干净,容不下半点污秽。这样一个女流,竟能有如此的勇气和智慧,用这样的技巧,把傅家不敢说不便说不能说的所有愤怒和冤屈在御前直诉。
乾隆眼神柔和地看向崔咏荷,如同看向自己最怜爱满意的媳妇“你叫崔咏荷?”
“是!”乾隆笑了一笑“荷花是最最神奇美丽的花了,从污泥中开放,却不沾污垢。咏荷,朕为你主婚,福康安以后若敢欺负你,只管来找朕。”
崔咏荷还不及答话,福康安已伏身拜倒“谢圣上隆恩。”大惊大震大惧大喜之后,他的声音竟还带点欢快的颤抖。
“来来来,大家都起来,今日是朕的寿宴,不必讲究规矩,咱们君臣同乐。”乾隆微笑着,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咏荷,你就坐福康安那一席吧。”
崔咏荷应了一声,盈盈起身,走向福康安。
埃康安迫不及待地站起来,顾不得君前失仪,失态地拉住她的一只纤手。
崔咏荷含笑看他一眼,方才坐下。
埃康安在皇驾之前不敢发作,但还是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眼,眼中的惊惶仍未退去。压低声音说:“你疯了,知不知道,如果刚才对答错了半句,就死无葬身之地。”
直至此时,他的声音依然惊恐得发抖。
崔咏荷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方才为自己的安危害怕到何等程度,略有歉意地一笑“皇上疼爱于你,所以一定不会伤害为你做不平之鸣的我。”
埃康安抬头望望高不可攀的皇座,神情略有些奇异“皇上是万民之父,疼爱巨子,原是理所当然的。”
崔咏荷了解地看向他,小心地反握他的手。
有很多事,知道了只能当做不知道,不但不能说,便是连想也不能去想。她与他,都永远不会提起那一日无意听到的惊世之秘。
无论他是谁,有何等身份地位,都不要紧。她只知道,他是她的丈夫,而她是他的妻。
此时其他官员也纷纷回席,乾隆闲闲地问:“众卿是不是觉得朕老了,处理国事,大不如前了?”
大家明白,皇上是要宣布禅让的事了,当然纷纷说…
“皇上圣明,更胜当年。”
几个皇子也一起站起来说:“皇阿玛英明,大清日日昌盛。儿臣等躬逢盛世,三生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