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恐惧,这次二哥哥和大哥哥吵得这么凶,二哥哥会不会故态复萌,离家出走,从此行踪成谜,兄妹再会无期?
秦云瀚骂道:“秦云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太湖畔作乱的盗匪往来频繁,你前脚出了家门,后脚就是去找那些滋事分子。”
他又质问道:“你凭什么带走漪儿?她是名门闺秀,难道你要她跟着你有一顿没一顿的混日子?日后当她要出阁时,难道你随便抓个江湖莽汉跟她拜堂,拿些刀枪棍棒给她做妆奁吗?”
秦云泽哑口无言,大哥的话说到了他的痛处,漪儿是他的心头肉,他怎么舍得让她试凄?秦家虽非富甲天下,却也是仆婢成群的殷实人家,漪儿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怎么受得了亡命天涯的苦日子?
“漪儿跟我再怎么苦,至少我们活得坦荡荡,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我岂能让她跟着你向那狗皇帝下跪!”秦云泽又将大哥一军。
秦云瀚也沉默下来,云泽说得有理,效忠元朝是他的选择,并不是漪儿的选择,虽然漪儿是个女孩,但她长大以后也会有自己的想法,这么强行带走她,日后她会不会怪他拆散她和云泽?
“明君也好、鞑子狗也好,随你说吧!漪儿一个女孩家,扛不起国仇家恨的大担子,我能保证她过着丰衣足食的好日子,所以漪儿归我照料。”秦云瀚强硬的语气中已无转圜的余地。
“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带走漪儿,要次人一等随便你,不必拖着漪儿一起受鞑子狗的蔑视欺凌。”秦云泽卯起来以同样冷硬的口气回答。
秦云瀚虽然忍让小弟,可他一旦有所坚持,天崩下来也绝不改变。而秦云泽我行我素惯了,也不是听得下别人谏诤的那块料。
看着两位兄长露出要把彼此生吞活剥的煞气狠样,秦云漪吓得六神无主,平常她只要眼眶一红,两位哥哥就忙不迭地奔来哄慰她,天大的事也都抛到脑后,为什么这招现在不管用了呢?
她听二哥哥说了半天的“鞑子狗”那是什么?是畜生吗?虽然佛祖说众生平等,可是哥哥们为什么要为狗子大打出手呢?
她愈想愈胡涂,眼泪也愈掉愈凶,隐隐感到事态严重,心头上仿佛压着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几乎喘不过气来。
又急又怕的煎熬让秦云漪肚腹一阵翻搅,哇的一声,她大吐特吐,抱着她的秦云泽首当其冲,被喷得满身。
“漪儿!”兄弟两人齐声惊叫,慌成一团。
秦云漪吐出了胃内所有的食物不打紧,还不停地干呕,直到再也呕不出半滴来为止,白净晶莹的脸蛋涨得通红,两行眼泪直淌了下来。
彼不得一身秽气冲天,秦云泽大叫道:“翠姨,你快来呀!”
一名焦急的美妇闻声急奔而入,从秦云泽手中接过哽咽难言的秦云漪,轻拍她的背好让她缓过气来。
秦云漪看到美妇,扑过去抱得死紧,仿佛即将灭顶之人看到救生浮木般,哭喊道:“翠姨…呜…”
名唤翠姨的美妇带着谴责的目光扫了两位少爷一眼,秦云瀚和秦云泽不约而同地低头缩颈认错,适才对骂的凶狠锐气早收得干干净净。
他们会怕成这样,也不是毫无来由,翠姨与娘亲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连爹爹在世的时候,都得叫翠姨一声珂妹,他们又算老几?
“漪儿,你听大哥哥说,京城有好多新鲜的玩意儿,你跟大哥哥一起去,好不好?”秦云瀚蹲在秦云漪身前,轻声哄着。
“漪儿,别听他胡址!城里都是坏蛋,咱们别去京城,二哥哥带你去山里看大凤蝶,你最喜欢看蝴蝶的漂亮翅膀了,对不对?”秦云泽怎么肯让大哥三言两语拐了小妹跑,马上柔声接腔。
秦云漪把头埋藏在翠姨怀里,一声不吭,像是吓傻了。兄弟俩的眉头才待皱起,只听见秦云漪闷声说道:“我不要跟大哥哥去城里看新鲜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