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救了你一命。’他提高音量,移近一步,让她看清肩上的创口。‘我的血可没比你流的少,虽然这伤简直愚蠢透了。’狄无尘比她更厌恨地说完,忽然一手朝她抓来。
‘我就知道你不守信!’她拍掉他的手,连连怒吼。‘你休想从我这儿再问到什么东西,狄无尘,你是个骗子,大骗子!’
忽然腰间一麻,侯浣浣整个人瘫下来,全身软得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一事“无成”!你竟敢、你竟敢乱碰我!’侯浣浣满脸通红,声音剑拔弩张。
下一秒,她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不能怪狄无尘出手太狠,连她哑穴都给封住;实在是因为他的头实在太痛了,三十年来,从没这样痛过,全是她逼出来的;方才让她洒泼了这么久,回敬这些并不算过分!
‘在我接下这个案子前,李总管就跟我谈过,他说你是九王爷和兰夫人亲生的女儿。’
放屁!放屁!侯浣浣瞪着他浓密大胡间两片说不停的嘴,心里恨恨地大吼。‘不管怎么样,你不回去是你的事,可是要不要带你回去,就是我的事了。你输了,朱清黎。’不知怎地,她愈瞪他,狄无尘的心情就愈好,哪管这种争强简直幼稚无比;重要的是,他的头不疼了,甚至,他还能笑出来。
老天!这感觉可真爽!要不是老三不在身旁,耿无尘会要他吹上一首小曲儿给他听的。
***
要带她回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回京的一路上,她至少又试着逃跑八次。
就要到州界地带时,狄无尘几乎已被她逼得捉狂;而每一回,他都是以点住她穴道做为结束。他不得不这样,因为这丫头会恼羞成怒地拿起手边的任何东西,朝他砸来。
‘一事无成!’然后,那女孩总会利用她那一张子谠他破口大骂。
接下来,狄无尘习惯性地便点了她的哑穴。
‘把你带回王府,我就不会一事无成。’他总是用这句话做为结束的完美句点。
但是,别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因为解开穴道后的她从不知道悔过为何物,总以是一副‘等着瞧,我会再跑’的眼光回敬他。
连同今天这次,是第九次了,朱清黎真的很不可爱,或者王爷要他来找人的深意在此,因为他的原则是…无论处在任何情况下,都绝不对女人动粗。
说实话,这段时间下来,他发现自己的耐性修养更上了一层楼,这全拜她所赐。
有点自知之明的,早就放弃了,偏偏她还要一试再试。这分普通男人都及不上的意志力,连他狄无尘都自叹弗如。
如果不是用在脱逃的企图上,说不定他会喜欢这丫头的。
般什么鬼?他会喜欢…喜欢她?狄无尘摇摇头,弄错辞了,这一定是被她气的;顶多,他只是‘钦佩’她的勇气和决心,但是绝不会‘喜欢’她的,管她那张脸生得如何闭月羞花,他才没这么肤浅呢!而且,这种‘麻烦’…算了!
不管如何,这差事真的太累人了!不但累,而且无趣。尤其是这个‘朱清黎’,他才不在乎她那些猴呀猪的鬼话,朱清黎就朱清黎,管她在山里待了几年,他都不容她忘本!
狄无尘靠着树干,才悒悒想完,就见到客栈二楼上的厢房的那扇窗被轻轻推开,那个‘麻烦’正左右张望,查看四周。
面对此景,狄无尘疲倦不堪地揉揉眉心,老天!有谁能告诉他,他还得忍受这种事多久?
‘我的伤还没好,要是你不小心跌断了腿,我绝对不会浪费我的肩膀来背你;连看都不看地一眼,狄无尘离开树后,走进客栈大门。
侯浣浣僵在当场,她磨着牙,强咽下一句粗话。
每一次,不管用什么借口、什么招式,他就是有法子等在她要逃的那条路上。
狄无尘简直不是人,他比鬼还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