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大叫。
‘我去。’他终于咕哝一声。
不解自己怎么没照她的话,因为那还比较符合他的本性。放下她后,狄无尘懊恼地走过去,看到一个年约十岁的女孩垂首跪于地上,在她身前,一条写着‘卖身为奴’的白布条,而女孩的怀里,紧紧搂着一个年纪更小的女娃儿。
狄无尘开口询问一位老人。
‘这小丫头没钱替她爹看病。’老人拈着胡子,叹口气。‘没有法子,穷苦人家就是这样!’
‘难道没人出头?’他望着那红着眼的大女孩:心里有些疼惜。
‘当然有…可是这姐姐坚持要跟妹妹一起,你看看那娃儿才三四岁大,能做什么活呢?当奴才的,顾得了自己就很命好了,又有哪些大户人家愿意白花钱养个不做事的小孩?’
人群中,又有一位看似总管身分的中年男子开了价,说话的同时,一手还很不庄重地去摸摸那女孩的脸颊;那位姐姐涨红着脸,随即紧紧搂着怀里的妹子,不再言语。
那中年男子一见没结果,讪讪地走开了。
围观的几个好事之徒,没两下也各自鸟兽散去。
只有狄无尘,身子像生了根,动也没动一下。
人群一散,侯浣浣也看清楚了,她走到狄无尘身边,看他提起剑鞘轻轻挑起白布。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扎着小髻的少女愕然地抬起头,一见狄无尘又皱眉、又严厉的凶样,吓得擦去眼泪,更把怀里绑着冲天辫子的小女孩拉至身后。
看到狄无尘的脸上难得出现的尴尬脸色,侯浣浣楞楞一笑。
他转过来怒瞪她。
傍他这样瞪也不下数十次了,侯浣浣根本没放在心上。弯下腰,她笑吟吟地望着那对姐妹。
‘跟浣姐姐说,你叫什么名字?’她柔声问道。
‘我姓梁,叫红蔓,这是我妹子,叫绿蔻。’大女孩怯怯地回答。
侯浣浣看着红蔓,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袭上心头。
‘你几岁了,河诃?’她又问。
‘回姑娘的话,今年十一。’粱红蔓哽咽地回答。
‘怎么会…’她指指那块被狄无尘弄得皱成一团的白布。‘弄成这样?’
‘年收成不好,交不出税金,爹爹又病了,我没有办法,只好…’压抑许久的哭声终于冒出,叫绿蔻的小女孩也跟着哇哇哭起来。
‘好!好!好!你们别哭了。’侯浣浣乱了手脚,只得拉着她们姐妹轻轻哄骗着。
她掏了掏身上,只有几锭碎银子,听起来这对姐妹花的父亲病得不轻呢!这点钱不晓得有没有帮助!侯浣浣一时间无法可想,居然求助地看向狄无尘。
那紧皱的眉心松开,狄无尘大大的嘴巴咧开,没头没脑地对她一阵笑。如果说他笃定这种难得的笑会造成她内分泌失调,那这次他绝对踢到了铁板。‘别净在那儿笑得像个傻子!’她充满警告地对他瞥去。
他还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