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折眉缓缓地问：“如今，前辈可以告诉我们前辈是什么人了吧？”

“他不是被人关去的，是他自己把自己关去的。”上官无益本是要走的，但还是没走，在一边。

“没有理。”柳折眉。

一个白衣男坐在桌旁，脸就正对着众人。

“不，我不誓成佛。”柳折眉答。

何风清苦笑：“他的意思，他是个神仙，和你上代无缘，却和你有缘。”

上官无益与忘界本不陌生，但自前三代以来，就没有人见过这个怪人，今天竟然为了柳折眉开门来，不能不说是一件奇之又奇的奇事，忍不住：“喂，你不是无论如何不来的？我十八岁那年威胁要拆了你这间破房，你都不来，今天是看见人多闹，还是心情好？你当我上官家守了你这么多年，是白守的？这样随随便便来，哪一天随随便便去了，那我怎么办？”

柳折眉皱眉：“为何前辈可以驻颜不老？如此长寿？”

他是一个银发男，一白衣，那一银发很长，几乎垂到地上，由于他是坐着的，那发悠悠缠绕在木椅周围。

“那你誓成菩提萨？”

柳折眉缓缓走近那小室，依然什么也看不见。

忘界似是笑了，却又看不笑意：“不悔？”

“非我弟也！”忘界与柳折眉打着禅机，脸上淡淡微笑，本是光一般的人，越发漂亮得如晶如。

柳折眉心神震动！这话只有他一个人懂。忘界在教训他因情而忘功德，他的武功与禅宗无异。所谓禅宗菩提，亦有菩萨六度，即布施、持戒、忍辱、、禅定、般若六度。他心中情生，立堕众生，连六度之一布施波罗都不如，如何能历菩萨六度，而成正果？这是禅宗大忌，也是离相六脉功的大忌！只是，为什么忘界会知？他真是妖怪不成？

房中渐渐有了光，渐渐亮了起来。

门开了。

众人之中，把他想成妖怪者有之，想成老者有之，结果…乎所有人意料…

一时间寂静无声。

“非佛弟，乃。”忘界喃喃念了一遍“为何了，就不能升腾，只有堕落？这是什么理？”

“啊？”上官无益傻了，不可思议地拉拉何风清的衣袖“他在说什么？”

“不悔。”柳折眉说得很轻，却不迟疑。

“你誓成何？”

忘界看了他一，似是笑了笑：“一世有一世的孽，一世有一世的缘。我与你上官家数代无缘，天命不可相见。”

忘界低去看他那一垂地的银发，静静神，良久之后才缓缓地：“不可说。”

有情，多情则堕，虽布施波罗而不如，如何六度？”

这话说来在场的多数人都是将信将疑。

正在这时，小室的门缓缓开了。

忘界看着他：“如此人…”他叹了一声，不知叹息的是什么，顿了一顿，他“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人了。”言下，似若有憾。

“我誓成我之我见、我之所愿、我之所心，弟知非因功德佛，故不求善始。不因功德度，故不得善终。”柳折眉答。

全场愕然，不知会现什么情景。

“不，我不誓成菩提萨。”

“因为，”忘界笑了，语调悠悠“我是被诅咒的禅宗。忘记了禁界的人，要为被忘记的禁界付…代价…”他缓缓以指尖轻着额前的印迹“永生不死，是最严厉

很…年轻的一个男，虽然一银发，但从脸上看来，最多二十七八。哪里像活了一百余年的老妖怪？他非但是一个年轻的男，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男，漂亮得像发光的，一般的空灵而明澈。

“百余年来，第一次看见本宗的弟。柳折眉，你过来。”忘界语气平平，却好似天地自然的至理，柳折眉应该过去的。

只是，他的额上有一个奇怪的标记，像一个奇怪的符咒，是血的，却又不够鲜红。他就用他那双明澈的睛，明澈地看着柳折眉：“你誓成佛？”

柳折眉难得一个淡淡苦涩的笑意：“嗯，非佛弟，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