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大她一届,在她面前却像是小弟弟。雅蕊本想和他打个招呼,但见彭宪征已推着门进来,一脸的行色匆匆。
“对不起,本来早上没事的,但一个病人查出有直肠癌,和家属谈了一会儿。”彭宪征边坐下边说。
“又是隐瞒或坦白的问题,对不对?”雅蕊问。
“病人是个年轻的太太,有丈夫、有孩子,总是比较困难,我好像一下子掌握了好几个人的命运。”彭宪征点了一杯咖啡,继续说:“我似乎还没听说你要攻哪一科,我猜、你或许会因为你妈妈而走脑神经或心理治疗,对吗?”
雅蕊没有回答,直接切入主题问:“爸,妈妈是不是有个朋友叫曼玲?”
“曼玲,你怎么会有这个名字?”彭宪征觉得女儿自大学毕业典礼后,人就怪怪的,不似以前开朗,心情老是很浮躁,会是因为他再婚的缘故吗?
“我…我在整理地下室时,发现到一张卡片,上面有妈的字迹,提到曼玲,好像是妈的朋友…”雅蕊半撒谎地道。
“哦,是那个曼玲啊,”彭宪征想到说:“她叫余曼玲,是你妈最好的朋友。她们从小学就认识,余曼玲有小儿麻痹症,你妈天天帮她背书包、陪她上下学,两个人建立了极深厚的友谊。你哥刚生时,她还来美国探望过我们一次呢。”
雅蕊极兴奋地说:“那位余曼玲现在在哪里呢,我们还有和她联络吗?”
“好久没她的消息了,后来听说她到欧洲学音乐,也就渐渐不再来往。这我真的不清楚,大概在你妈生病前就断掉音讯了。”彭宪征说。
“难道没有办法再打听到她的下落吗?”雅蕊心急的问:“比如说旧住址和电话之类的。”
“那恐怕要回台湾找罗,或许你舅舅知道,他和余曼玲也挺熟的。”他抬起头问:“你为什么要知道她呢?”
“我想向她问些有关妈的事,也许能找出妈生病的原因。”她回答。
“怎么可能?我们和她朝夕相处,都觉得莫名其妙了,一个二、三十年不见的人,又哪会晓得什么。”他摇摇头说。
“至少我可以多了解妈的童年及少女时期呀,比如,她住饼哪些地方,怎么长大的…”雅蕊顿一下说:“爸,我决定向医学院申请延后一年入学,我要到台湾去。”
“延后一年?”彭宪征惊怒地说:“你干嘛又来这愚蠢的念头,你是怪我没让你去南极做研究工作吗?”
雅蕊毕业前,有个机会随教授到南极探险一年,但父亲极力阻止,对于那件工作,其实她并不是很在乎。
她说:“爸,这两件事完全不同,去南极只是旅行,但台湾却是你和妈的故乡,不也算我的寻根之旅吗?”
“寻什么根?彭家在台湾都没有人了,你祖母叔伯都在纽约,即使是你母亲家,也只剩一个舅舅,你的根就在这里!”彭宪征生气地说。
“我心意已决,我一定要到台湾去,这说不定是唯一能帮助妈妈的机会了。”雅蕊倔强地说。
彭宪彰摧佛又看到伍涵娟的脸,每当她打定主意时,整个人就如铜墙铁壁似的,见了冰冷,碰了疼痛,然后再一寸寸远离,不管他让步或不让步,他永远没有胜算,而雅蕊就完全和伍涵娟一样。
“爸,如果你答应让我去台湾,我就接受你…你的太太,甚至叫她一声阿姨,而且以后妈妈康复了,就由我照顾,绝不会去打搅你的新生活。”雅蕊加重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