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嘉心慌意极了，当她看见秀人受伤血的同时，她的好象也被剐走了一块，又疼又惊又痛…

‘你到底要闯祸到什么时候？’他努力维持镇定，可是阵阵剧痛和失血已经让他的摇摇坠了。

许丽桂用尽了全力气尖叫，而发渐渐涌鲜血的秀人反倒静静地瞪着闯祸的嘉，好象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这么！

她低垂粉颈，专心地扫描著书背上的条形码，不改严肃地说：‘超过七天，要一个月后才能再来借书。’

练嘉抬起来，更加皱起了眉，‘人要讲信用，古人说“无信不立”这么没原则，读书何用？’

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骇住了，嘉的脸瞬间惨白，手上光秃秃的扫把柄僵在半空中。

她的印象和记忆自动停留在三年级以前，关于她们三妹欺负艾家兄弟的，以及将来再跟艾家兄弟狭路相逢时，该记得要替爸爸鸟气。

‘弟弟，这里不是漫画租店，不过二楼有很适合你看的漫画，也是踉旋风有关的，’嘉微微一笑，‘浒传漫画版，先借你一到五集，看完后再过来。’

瘪台前的男大学生看傻了，呆呆地将《原与时空分裂》一书给她。‘谢…谢谢你。’

‘这是原则问题，从小事见大事。’她脸依然，‘对不起，请一个月后再来借书。’

秀人突然冷冷地拍掉了她手上的帕，任凭帕飘落一旁的沟里，旋即下沉。

‘小，我要还书。’

接下来的事情…嘉始终觉模模糊糊的，包括秀人被闻声而来的同学、老师们簇拥护送至医护室，许丽桂也哭着踉过去，还不忘一边噎噎地向众人诉说她这个凶手有多可恶…

就在秀人一把护住许丽桂的刹那间，嘉的扫把也正好地举起往下劈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至于四年级的记忆篇…一片空白。

只听见重重一声响，扫把‘啪’地断成了两截…

坐在柜台后面，正在研究泰戈尔‘漂鸟集’的一名清秀女抬起来，乌黑的直发垂至腰际，小巧的脸挂着一副圆圆的、徐志型的黑框镜，玻璃镜片后是一双邃乌亮的杏，充满了的古典。

‘闯祸？不是我…’她想要解释，可是她在他中看见了纯然的不信任和愤怒谴责…

胖嘟嘟的小学生一个跨步向前，轻轻松松就把瘦的‘哥哥’挤飞了去，笑嘻嘻地说：‘，我想借《快打旋风》一到五集。’

可是她一直觉得很模糊、很遥远…

她傻傻地丢掉了扫把，颤抖着小手自裙袋中取了一条手帕，定地走向前，想要捂住他不断血来的伤。

‘谢谢，下一位。’她示意排在他后面的小学生上前。

男大学生尴尬了一下，随即又厚着脸嘻笑：‘小，没有这么严重吧？只不过是一本书而已。’

这一件事带给她的冲击太大了，最后嘉只能选择遗忘，将它层层叠叠的掩埋起来，潜意识里想彻底忘掉这不好的记忆…

‘呃，’男大学生了个自认为最潇洒的笑脸来，‘小，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可不可以给我一个面？我下次一定注意。’

被老师、校长责骂，回家又被爸妈狠狠训了一顿，跪了一整晚，妩红和绅绨偷了晚餐剩下的饭团和玉米汤给她吃，她也一样觉遥远而不真实。

男大学生微张大嘴，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这…’

台北某市立图书馆

小学生张

后来，她听说艾家全家移民到国去了，她再也没有机会对艾秀人反驳、回骂，甚至是歉…

嘉的心也在往下沉…

‘对…对…’她的牙齿在打颤，双眸痴痴地盯着他。

只是她菱型的小嘴抿，微蹙的眉平添了一抹不合年龄的严肃。‘请把书给我。’

可是那一双谴责愤怒的眸、那一声‘你到底要闯祸到什么时候’…却是那么真实，真实到时时在她前、耳际不断重复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