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嘉子蓦然泪水盈眶了,无声地低语着,小手紧紧捂住了嘴巴,‘对不起…’
老天,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怎么了?’秀人不解却心疼极了,本能地将她揽入怀里,双臂紧紧箍住她轻颤的肩头,怜惜不舍地低问:‘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国小四年级的时候…’她在他宽阔、温热的怀里哭成了泪人儿,拚命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生气了…我不知道我会打到你…对不起,我好痛苦…我始终没有机会跟你道歉。’
遥远的印象模模糊糊的出现,他有些恍然,笑了,‘你是指四年级时,你用扫把打伤我那一次?’
她哽咽着点点头。
他语音温暖地哄道:‘傻瓜,不要紧的,后来只是小小的缝了三针,我还做了一阵子的光头呢!到了美国以后,这样的造型还引来不少惊艳和赞叹…没事的,真的。’
虽然他说得好轻松自在,可是他那时对她好失望…而且残忍的连一个辩白的机会都不给她,就这样从她生命中退出了十四年。
他就这样误会她…一直到现在。
嘉子吸了吸鼻子,情绪稳定了不少,听他此刻讲得云淡风清还笑得好不开心,突然一口闷气从胸中来。
或许是当年惊恐的印象始终被封住,她始终没有机会对他道歉或解释明白…所以当她说完了梗在心口十四年的那一句‘对不起’,再加上秀人此刻神清气爽、眸光明亮的神态,嘉子郁积在胸口的惊忧与歉意完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怒气和不甘…
是,歉已经道完了,但是她永远不会忘记他误会她!还帮着别人谴责她!
女人是生性小气、容易记仇的动物吗?她不知道,但是女人是最敏感、最容易受伤的动物,这一点她非常、非常肯定…至少她就是。
终于想起来隐隐约约闷在心里头那一点非报不可的仇是什么了,不止是小时候干爸爸的千叮万嘱,也不止是她们练家姐妹天生就和艾家兄弟不合的缘故…
而是这个长相好看,却不分青红皂白的艾秀人,当年不由分说就陷她于不义!
害她在国小被贴上坏孩子的卷标,害她被师长们冰冻观察了两年,直到毕业上国中了,她才摆脱掉老师们过分‘关爱’的眼神。
包别说唯一一次被罚不准吃晚饭,跪上一整夜…
有!她跟他有仇,而且这个梁子还结了十四年,本金加利息,现在终于想起来要算了!
嘉子倏然推开了他的怀抱,气恼不已地指着他,‘你这个不问是非、贪恋女色的家伙,我不会原谅你的!’
小绵羊摇身一变成为母老虎,怎么…突然变这样?
秀人眨动着双眼,无辜又迷惑地凝望着她,‘我做了什么事?’
不问是非、贪恋女色?这个指控太严重了。
她不给好脸色,‘你忘了你那时候是为了许丽桂挺身而出,才吃了我一记大扫把的?’
秀人低头想了想,儿时的记忆现在一下子要全部回想起来也不容易…他小时候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们练家三姐妹和郝爸爸的老鼠冤了,哪还有其它?
‘许丽桂…’他微吃惊地挑高了眉毛,‘是我们的同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