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维从《民法》里抬起。“她不让我跟她一起，嫌我会吵到她。”

拉下琴盖，收好盖和支撑架。她打了个呵欠，看向窗外银白的月光。

过了两个小时之后，连续弹完萧二十首的夜曲，郎彩才将注意力从琴键上渐渐收回。

…

他犹豫着要不要让她知她被发现了。看她惊讶害怕的表情应该会有很趣。

天窗有。她得一脚先站在窗台上，一脚用力勾住窗框，才爬得上去。爬上去之后，又得小心翼翼地下来，才不会一摔到地上。

“喔。”了解。“请继续，我不吵你。

似乎愈接近学期末，学生们也就跟着越加忙碌起来。

“喔，那、那…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跟蒋可家搭完以后，可以再跟你搭一次。”在他炯炯目光的视下，他张得直冒汗。“那个…我们想选弹浪漫派作曲家拉赫曼尼诺夫的『俄罗斯狂想曲』，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练习。”都是蒋可家啦，说什么江云冰没搭档很可怜，他才会有一良心不安。

江云冰直视着他。“还没…”

“听说，又现了…”语气神秘兮兮。

耶，没人在。他耸耸肩走来，坐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萤幕。

江云冰走过他们边，忍不住扬起一抹令人匪夷所思的笑。

看见江云冰，周博文停止渲染“午夜钢琴声”的鬼故事，从后追上他。“江…呃，江云冰…”

江云冰回过来。脸上还带着那份笑意。“什么事？”

没过多久，门把被转动了，孔令维抱着一堆书走来，跟刘宗奇打了声招呼后便窝在自己老位置上背起法条和判例来。

哀抚琴，喃喃：“真是一台好钢琴。”

萧的钢琴曲很容易让人陷得很，每回弹萧，总要好些时间才能收回放的情绪。

江云冰耸了耸眉。却一语不发。

她叫他对人要客气一。

音很，踏板也很好踩。是STEINWAY光泽黑C-二二七型的中古钢琴。比她第一次弹的那台钢琴稍微小一些，但音还是很漂亮。

他猛然想起那扇天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坏掉了，可以关，但无法上锁。然而却一直没有人去修理。

…

仔细一想“午夜的钢琴声”就是自那时开始绘声绘影起来的吧…

避难所楼主李慕恩忙着帮系上学长筹办毕业展，不在家，钥匙放在门框上。

转在门窗上搜寻着。

又是个很的晚上。

然而…这样的琴声多么教人不舍得打断。

正将视窗切聊天室寻找他那位神秘网友的刘宗奇回过来。“你怎么没去图书馆和小宝一起念书？”

她一曲接着一曲，想看她受惊的望比不上坐在窗下静静的聆听，让她温柔的夜曲抚平那逐日啃蚀着他内心的焦躁。

琴房的两扇门是从室外上锁的。她只能再从天窗爬去。

拜托，好不好，他也说句话呀。这沉默会给人造成压力耶！

谢谢喽，二○六A的钢琴。

懊说的话一说完，不等周博文再客几句，他掉便离开了。

当初会发现它，真是个意外中的意外。原本她只是半夜睡不着，在学酗闲晃着。最后晃来这一整排琴房，最后又意外地发现有一扇窗居然是可以推开的。

皱了皱鼻。

次日，上完必修的团指导课后，围聚在授琴室走廊上的几名学生脸凝重地谈论着。

一如以往，她坐在钢琴前沉思了好一会儿，耳边彷佛还听得见刚刚才弹过的琴音。

时间有晚了。该闪人喽。

然后，她就成了这间琴房的午夜访客了。

安全着陆。

苞江云冰当了那么久同学，虽然不是很熟，不过…这还是他一次看见他笑耶。他今天心情特别好吗？

看着周博文冒汗的额，他突然觉得心似乎好过一了，才：“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一个人弹两次太辛苦了，你跟蒋可家搭档就好，我的份，我自己会想办法。”

刘宗奇伸手到门框上摸下钥匙，打开了房门。

耳边仿佛还听得到后那愈说愈离谱的午夜钢琴故事，令他的笑意又更加了些。

…

前后门都上了锁，只有一扇靠近后门的天窗是打开的。

清了清咙，他问：“呃，那个，不知你找到人跟你搭档了没有？双钢琴的份…”

伸了伸懒腰，她替钢琴拉好防尘罩，顺着来时路“爬”了去。

不知为什么，江云冰突然想起郎彩之前跟他说过的话。

…他爸爸的钢琴，但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