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来翟篇始恢复了知觉，gan到一切都很新奇。

丝绸绣hua的被面摸起来很舒服也很陌生，shen下躺着的不再是ying帮帮的木板，而是一层褥垫，令她gan到像幼年时躺在母亲怀抱中一样的诱人香甜人梦，她还嗅到一gu淡淡的、使人心神安宁的香气，这不是hua香，她说不chu是什么，她从未闻过。她慢慢坐起shen来，透过薄纱帐朝外看，想着这一定是梦中幻境。

她可清楚看到床缘雕着细致hua纹的床栏，从没听过，更没见过有人在床栏、床ding刻镂mei丽的图案，这不是梦境又是什么？

她又闭上了yan睛。

“从来mei梦易醒，我再躺回去好了。”

她真的再一次蒙tou大睡，却有人偏要她回到现实世界。

“来弟，你不饿吗？”一个低沉而温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假如你醒了，先起来吃些东西，把葯服下，再继续睡吧！”

纱帐被钩起，林来弟听到似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而睁大了yan睛。一只手掌温柔的贴在她额上，满意的说：“退热了。这位李郎中倒是位良医。”她已经看清楚，在她面前的是石园的主人石不华，还有一位中年妇人和两名丫tou侍立一旁。

“我在什么地方？”一开口，方觉口乾she2燥。

一杯香茗适时送至她面前。

“好香的茶，”一口接一口，非常好喝。“这是什么荼？”

“杭州的珠兰香茶。”

“是以珠兰hua制的荼吗？”这香茶她连听都没听过，只觉得有gu淡邈的兰hua香。她知dao茶叶不便宜，爹在时，偶尔买些茶叶未回来，都宝贝得很，平常锁在橱柜里，遇有长辈或好友来访才拿chu来待客。有一回，她生病了，等病好后，爹特地泡一盖碗茶给她尝鲜，她觉得有些苦涩，并不好喝，爹又叫娘开橱柜取chu糖来，拈一小撮添在荼中，ma上变得好喝了，这成为她最mei好的回忆之一。

“这么好喝的荼是怎么zuochu来的？”入口丝毫不觉苦涩，很runhou。

石不华倒不嫌她问题多。“捡chu最好的chun茶和珠兰hua或茉莉hua、蔷薇hua一同埋在地下，过段时间取chu即成。新茶叶最能xi收气味，可以培制chu各zhong香荼，也有人拿新鲜的荷叶包住新茶叶，使茶味han蕴荷香，亦是一奇。”

“真有趣。”

香茗人hou，口齿生津，但在来弟心田里，世上再也没有比爹爹亲手泡给她唱的那杯甜茶更好喝了。

因为难得，才显得珍贵。

“那又是什么？”她指着几上一只金se怪兽，一缕轻烟从它嘴里逸chu，这味dao便是她方才百思不得其解的香气。

“那是麒麟，肚腹中空，里面烧着沉水香。”

“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他居然有耐xing回答她的童言童语，除非他看错，庆嫂yan中满是惊讶。

“为什么烧香？”

“你不喜huan？”

“不是的，很好闻呢！只是不懂为什么要烧香。”

“在shi冷的天气烧一炉香，可以去除chaoshi霉味，才不容易生病；在夜里点上一炉香，可以安神，正宜读书。”

来弟听了连连点tou。这人真有学问，佩服，佩服。

“香炉都是zuo成麒麟状的吗？”

“不。各zhong禽与兽的形状都有，像鸭子、狡倪、宝ma、卧niu”

“狡倪又是什么？”

“狮子。”

来弟yan睛一亮。“我见过，有人在家门口摆两座石狮子。”

“不错，正是那玩意儿。”

“你家有吗？我可不可以看一看？”她有点怯怯的问。她似乎太多嘴，要求太多了，他大概没见过比她更烦人的客人吧？！

“自然可以。”他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如果你能下楼用膳，我便教人取chu家中所有的香炉，任你玩赏。”

“好啊！好啊！”见他仁慈，她胆量倍增。“阿姨和筱樵一定等得很急了，等看完香炉，我们就要去投靠舅舅，恐怕再也没机会见到这些好玩的东西。”

“石园的大门随时为你而开。”他心里居然有点不舒服，来弟不伤怀没机会再见到他，却遗憾少见一些好玩的东西，他石不华竟比不上一个香炉？

算了，小孩子嘛，自然好奇新鲜事wu。

“你们好好服侍小姐，引她至hua厅。”

其实不待他吩咐，下人yanpi活，主人看重谁，自然对谁加倍殷勤，即使这位客人所穿的衣服比她们都不如。他多此一举，主要是让来弟安心受人服侍。

“石…石大爷。”

石不华顿脚，回shen，挑眉作无声问。

“你真是一位大好人，谢谢你及时伸chu援手。”

他的表情好生古怪，彷佛生平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说他，倒有些不自在。片晌，他清了清hou咙，才找到声音说：“很高兴我能帮得上忙。”转shen走了chu去。

他是不高兴吗？来翟拼不懂。

来不及让她多想，三个女人已将她包围住，像对待无助的婴儿般服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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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竺瓶中cha着应景的hua卉，瓶下有木刻的瓶座，hua形简练、格高韵胜，看不懂的人会觉得不够hua团锦簇，看得懂的人会觉得愈看愈有味dao，暗赞一声：高明！

林筱樵的两yan眨也不眨的盯着那瓶hua看，像那瓶hua有多好看似的，黑决明看在yan里，暗暗称奇，唤一声：“林姑娘。”没反应，再唤一声，她仍是yan神呆滞的盯着hua看，他这才弄明白，她是因为jing1神jin张，又不敢东张西望，才盯住一件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