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累积成海“总是这样,话不说清楚,给人希望也给人想像,我不是你,我猜不透你没说出口的话是不是正如同我心里想的一样,我猜不透你…”“咬金,不哭、不哭…”
“是你害我哭的!”可恶!从梅庄回来后的这些日子,她从没落下过半滴眼泪,即使是抱持着害怕的心情上了别人家的花轿,即使是在阒静到令人窒息的新房里,即使是被人以最侮辱的方法给退回了程府,她的眼泪都没离开过眸子,现在却因为他,又让她哭得浙沥哗啦…
“我喜欢逗你笑、逗你脸红…就是不逗你哭…”
他爱逗着她玩,贪看她气红了双颊,再不就是故意调戏她,让姑娘家的羞涩在她身上一览无遗,可是他从不让她哭,多年来的相识,从来不曾。
“就是你害我哭的…”她仍指控着他的不是“明明就是你不对,是你不好,你还说是我不要你,太过分了…”
“别哭…”
眼看梅舒心的唇就要吻去程咬金颊上的珠泪,却被她挣开。
“你不要再这样了!你以为这样是温柔吗!你正做着最伤人、最冷酷的举动你知道吗!不喜欢我、不娶我、不要我都罢了,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让自己死心,就是不要你用这种若即若离、似爱无爱的方法来糟蹋人!”顾不得奔流的泪和着脂粉会在她脸上变成什么惨状,她控制不住酸涩的眼中所下的倾盆大雨。
“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不喜欢我?没有不娶我?没有不要我?”
“我没有没有没有…”一连三个没有虽说得有气无力,却坚定不移。
“那么你大哥是从哪里听来你压根不愿娶我的?”若不是他亲口告诉梅舒城,梅舒城又怎么会说得信誓旦旦,没有半分迟疑?
“我说的…”梅舒心很小声很小声地自首。
程咬金深吸一口气,强忍下来拿起桌上凤冠砸向他的冲动,在扯开假笑的同时,尝到了自己泪水的咸度。“很好,那你还凭什么说你没有?”又想诓骗她了吗!
“咬金…”梅舒心快手抱住她,这动作早在这几年已经练习无数次,所以这回做起来仍不拖泥带水,很快又将两人缠成麻花。“我没有不喜欢你…更没有不要你…”“只是不愿娶我罢了。”程咬金替他补上一句,脸上已是泪痕脂粉交编成的一片狼藉,也无暇去管美不美观。“梅舒心,认识了四、五年,至今你还是认为我不值得,是不?”
若是,只消点个头,她就会知道他的真实心意,那么,他们两人也用不着再勉强彼此维持现在像朋友也像冤家的相处模式,他不用浪费时间陪着她玩这种猫戏老鼠的游戏,而她,也可以别再妄想,将不可能的希冀加诸在他身上。
要断,就断得乾乾净净,藕断丝连是她最不齿的。
梅舒心顿了好久。
“我只是还没有思索到婚嫁这个问题,因为你从没提过,我以为你也没想过…我是个很甘于现状的人,不会刻意去改变一直以来都相处得很开心的情况,如果十年、二十年,你我仍像以往斗斗嘴、吵吵架,拿彼此来练嘴皮子,我一样很乐于维持这样…唔…咬金,我可不可以借你的床躺一下?”前头的话还说得有条不紊,后头马上飘出一句杀风景的句子。
看他摇摇晃晃的强撑样,她只能点头。
得到程咬金的首肯,梅舒心高高兴兴地准备爬上床铺,可缠抱在他双臂间还有她呀!看来他是没打算松手,要将她一块给带上床去盖丝被兼吵架,程咬金才不被男色迷惑,挣开了他,听到他失望地咕哝两声。
“咬金,一块嘛…”
“谁要跟你一块!”哼。
讨了个没趣的梅舒心滑进床笫,软软的被褥间都是属于程咬金身上淡淡的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