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就要有做大夫的样儿嘛!”许延邦拍拍大夫的肩,手指并有力地“扣”着他,促其加快脚步跟上云晨风。
步入小径,扬过一个曲折,他们终于看到一排东倒西歪的矮篱栅,很显然地,那是前晚狂风暴雨下的杰作。
移开横倒在路中的棚门,云晨风举目所及尽是一园子的断枝残干、损菜折叶,满目疮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大哥,你看!”许廷邦惊呼出声,指着大树后一楝已被风吹得没了屋顶、半倾半倒的小草屋。
见状,云晨风心一沉,脸色乍变,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奔进草屋内…
没人!
望着一屋子的凌乱,云晨风紧锁住眉头。难道她们没有回来?
雨,仍绵绵地下着,窄小的内室里,除了一张破旧的桌子和椅子之外,就只有一张矮床…
床?
云晨风一惊,视线顿时停在床上微隆的被褥之上,里头似乎有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他迅速移步上前,一把掀开已被雨打得半湿的被子…
“大夫!”云晨风放声低吼,廖大夫马上抱着医箱踉踉跄跄地趋近床边。
矮床上,面色枯槁的妇人双目紧闭、全身僵冷,但她干裂的唇角却出人意料之外地挂着一抹微笑,看起来像是安详地睡着了…
“还不快给她瞧瞧!”云晨风直觉情况不对。
大夫缩缩脖子,颤抖地执起妇人的手腕把脉,接着便重重地倒抽口气…
“这…这…”他放下妇人的手,改探她的鼻息。
“她到底怎么了?”许廷邦性急地大叫。
“她…她已经死了。”廖大夫嗫嚅说道。
“死了?”云晨风厉声道,亲自上前查看妇人的情况。
许廷邦则一把抓住大夫的衣领,叫道:“死了?你竟然说得出口!要不是你昨晚让她们在外吹风淋雨,人家怎么会死?”他激动地摇晃着大夫,已顾不得什么“敬老尊贤”了。
“这…这…不关我的事…”廖大夫慌忙划清界线,倒不是因为心生愧疚的关系,而是担心自己会活活被这暴怒的小伙子给“摇”得“魂飞魄散”
“‘她’如果有个万一,我会再回头找你!”
云晨风狠瞪了廖大夫一眼,急切的身影如旋风般席卷而出。
万一?这是什么意思?廖大夫惊愕地望向床上的妇人,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招了
谁、又惹了谁?“她”明明就已经“万一”了呀!为什么云老板会说…
“哼,大哥说得太客气了。”许廷邦仍抓着廖大夫的衣领,不平地道。“换作是我,就把你的骨头给拆下来做中葯材!”
“阿邦,人家好歹是大夫,别那么凶,快放开他。”余默第二次提醒道,口气仍显平和。
“哼!”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手,许廷邦转身对余默说道:“我不放心大哥,先跟出去瞧瞧了!”语毕,头也不回地奔出大门。
“年轻人脾气就是冲动,大夫可别介意。”待许廷邦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余默才又缓缓开口道。
“真是,年纪轻轻,口气这么狂妄…”廖大夫如释重负地扭动脖子,嘴里不住地咕哝道。现在想想,还是眼前这位年龄和他相仿的男子看起来比较“和蔼可亲”至少,他刚刚还替自己“说话”了…
“口气虽狂,不过这一次他倒满有‘见解’的…”余默吸着烟,想起许廷邦的威胁。
“什…什么意思?”廖大夫忽觉颈项一凉。
余默再度眯眼一笑,温和上扬的唇角隐泄着邪气而难捉摸的诡谲。
“您的铺子里很缺葯材吧?”他以一贯“和蔼可亲”的语气,一字一句道。“如何?需要来些‘龙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