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落下,滑过脸庞,贴在衣服上。原犁雪跪下,把头抵在地上,甚至不想再动。
“虽然尽力表演得游刃有余,虽然面对任何事情都不退缩…但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啊…我很累了…”
“原犁雪?不要老呆在浴室里,蒸汽会让你晕倒的。”说起来,原犁雪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安然继续敲门,里面只有哗哗的水声,难道说原犁雪已经晕倒了吗?意识到这一点,安然加重敲门的力道“喂,你没事吧?”
还是没有声音。
安然稍微犹豫了一下,退后一步准备端开门。
就在这时门开了,原犁雪全身衣服湿透,地板上哗啦啦的全是水,一片又一片。他脸色苍白,没有目标地看着房间。
“你怎么了?”安然马上拿过一条毯子裹在原犁雪身上“要命。站着别动,我去拿于毛巾。”
“不要。”原犁雪伸出手抓住安然,猛地把她拥进怀里“什么也不要。”
他的怀抱让安然感觉冰冷,她想让开去拿毛巾和干净的衣服,但是很快停止了挣扎。原犁雪的力气超乎平常的大,没有丝毫温度,像是钢铁的拥抱,更像是垂死者的挣扎。更重要的是,安然感觉得到他在发抖,微微地发抖,因为紧紧的拥抱而传送到安然身上,和着水,让人揣度是否还有泪。他低声说:“不需要毛巾…这样就好。”
安然任他的双臂越收越紧。她反手抱住原犁雪的肩膀,帮他取暖,与此同时感受冰凉沁入自己的身体。虽然什么也没说,安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她说:“你还是个孩子。”
“安然,你觉得我很没用吧。”
“怎么会,你在大家面前一直很强,做事情都可以用强悍来形容,每件事情也处理得很好,不是吗?”
“别说笑了!”原犁雪大声说“每次我都把软弱的地方暴露在你面前,明知道弱点暴露给别人是危险的,明明知道这么做只会让你越来越把我当小孩子对待,但还是这样。因为我知道你会包容我纵容我,并且不会泄露我如此软弱的秘密。其实我根本就是在利用你!我根本只有在这种需要别人的时候才会想到你!”
安然拉他坐下“你在这种时候想到的是我,而不是别人。就这一点,我也要谢谢你的信任。我真的很高兴,如果是这样程度的利用,我无所谓。”
“你真是奇怪。”
“还是先把衣服换一下吧,我去保健室找点感冒藥来。真是好笑呢,你常备跌打敷伤藥,却没有最常见的感冒藥。”安然确定他已经稍微冷静了,帮他找出衣服放在床上,就出门去,把门轻轻掩上。校服稍微渗了水,看不太出来,但是被风一吹,实在是很凉。原犁雪绝对是承压过重,如果没办法解决,一定会出事情。现在想想,安然对自己居然有耐心劝别人,而且任由别人拥抱,几乎是不可思议。
拿回藥后,软硬兼施才让原犁雪吃下去。他换了一套浅蓝色便服,安静地坐在床边,腼腆得要命,根本又是变成另一种极端性格。安然坐下,观察了一下他的伤口,觉得不是很严重,用紫藥水涂一下就可以。她小心地把棉球裹在竹签上,蘸了少许藥水,问原犁雪:“为什么老是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