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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这天,乔书培一天都很忙,整天的课,外加设计公司开会,他忙得连chuan气的时间都没有。晚上六点多钟,他才赶回家里。事实上,他今晚七点还要去苏教授家工作,而多日以来,采芹也没时间开伙zuo饭,他明知dao这个时间回家,既没有饭吃,采芹多半也已经chu去了。可是,他就忍不住要跑回去一趟,整天,他心里一直有zhong隐隐的痛楚,这痛楚压迫著他的神经,使他心慌而意luan。当他走上小楼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一早所写的那张纸条。“你让我痛心极了!”不,采芹,他心里悠悠长叹,不是痛心,而是恐惧,天知dao他有多恐惧,恐惧失去她,恐惧她被别人抢去!恐惧她变心!恐惧她对他不再依恋了。他不太记得自己到底在纸条上还写了些什么,写的时候,他是在一份抑郁愤怒和激情里。或者,她今晚不会去上班了,在收到他这样的纸条后,她多半不会去上班了。他要把握机会和她好好谈谈,如果真有个第三者闯入了…天,他ying摔摔tou,去他的第三者!那是陈樵的陷害!一定的!
走进小屋的时候,他几乎已经说服了自己,采芹一定在家里等他。因而,一进门,他就扬著声喊:“采芹!”
四周静悄悄的,静得离奇。他忽然觉得心往下沉,忽然觉得手足冰冷,忽然觉得一阵冷飕飕的凉意,从他背脊上升起…有什么不对了!这小屋整洁得过份,简直是纤尘不染的。他疑惑的四面张望,chu2目所及,是墙上那幅画像不见了!他的心狂tiao,不祥的预gan顿时对他当tou罩下来,他直冲进卧室,恐慌的大喊著:“采芹!采芹!采芹!”
卧室里寂无回声,他奔到bi橱前,一把打开橱门。正如他猜想的,采芹所有的衣服都不见了!他再拉开所有的chou屉,她拿走了她所有的东西,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一时间,他觉得狂暴而昏luan。她走了!她怎么敢走?她怎么能走?她为什么要走?他满屋luan绕,心里还存著个万一的想法,她不是走了。她把衣服送去洗了,她去弹电子琴,ma上就会回来。他跌坐在床沿上,于是,他发现枕tou上放著一张信笺。哦!她留了信笺!一定是告诉他,她ma上就会回来,他一把抓起了信笺,读著上面的文字:“书培:你留下的纸条,我已经一读再读,shen知我对你
伤害已shen。我不是个好女孩,我早已失足,早就陷
于污泥,而不能‘不染’。我再三思量,我不能,也
不忍再伤害你了。所以,我走了。希望你善自珍重,我永远在我
的小角落里,默默的祝福你。我取走了那幅画像。相
聚一场,算你送我一点纪念品吧!好可惜,那彩霞,
是属于黄昏的。请不要伤心,请不要难过。人生,本就像一场
戏剧,最后,你所看到的一定是‘剧终’两个字。好
在,一幕戏完了,总有另外一幕戏起而代之。我可
以预料,你的生活将因我的离去而更充实。最起码,
你不会生活在残缺里──你还有个望子成龙的老
案,别忘了呵!我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请代我问候燕青,当
然,还有陈樵和何雯。你看,我走得是平平静静的。
书培,与其我们将来在彼此怨恨中分手,还不如在
这zhong‘平静’中分手,你说对吗?祝
幸福
采芹”
他有几分钟不能思想,只是呆呆的坐在那儿,呆呆的面对著这张信笺,呆呆的陷进了一片虚无。然后,他有些清醒了,她走了!这三个字像一辆十lun大卡车的lun子,不,像坦克车的lun子,重重的从他心底辗过去。她走了!他骤然tiao了起来,冲到窗台前,把hua盆一把扫落到地下,他再冲入客厅,把茶杯、hua瓶、日日chun、咖啡壶统统扫落到地上去。在那一阵“乒乒乓乓”“唏哩哗啦”的ju响和破裂声中去发xie自己心底的悲愤。走了!她就这样走了!“平静”的走了!只为了他早上留了一张纸条给她!天哪!他用手抱住了tou,他在纸条上写了些什么?他死命捧住自己那要裂开的tou颅,就是想不清自己到底写了些什么。但是,他伤害她了,他bi1走了她!这念tou使他直tiao起来,所有的血ye都在ti内勾涌翻腾。不!她不是“平静”的走,她不是“存心”要走。她是生气了!她也是人,当然也会生气!他一定写了很多混帐话,所以把她气走了。他模糊的想起,上次他们吵架之后,她也曾经用“沉默”来抗议,但是,后来,她毕竟是原谅了他!她总是原谅他的,不论他zuo错了什么,她总是原谅他的。那么,这张小纸条不会有多严重了,只要他找到了她,只要他对她解释清楚,只要告诉她,都是陈樵闯的祸…他不是有意要留那张纸条,不是有意说她伤害了他…天哪!他要找到她,就是把台北市整个拆掉,他也要找到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