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放在跑上前一看究竟后傻眼的店小二手中,冰冷无绪的声调就像一道冷风窜入茶楼,吹起阵阵寒意。
“赔你的。”
“多、多谢爷。”店小二打颤着牙机价伶应道,目送一袭灰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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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美人?美事一桩?
哼!
步入市集街道的灰苍男子嗤鼻冷哼,执萧的左手收紧,许久才缓缓放松些许,显然已抑制住怒气。
是故意让世人揣测吗?否则为何不明告天下,正式封浩,让她…
思绪乍停,男子扯起唇角轻笑。
他何苦为她挂心?又有什么资格担忧?
镑为其主,分道扬镳…当年绝然无情的信誓旦旦,早将彼此推至南辕北辙的陌路,相互为敌,就算如今他已叛离,也不代表会归顺于另一方,另投明主。
效忠一事着实累人,他宁可无事一身轻,从此飘泊于江湖之中,不问天下事、不论江湖情。
累了,也倦了,跟随数年的人无情无义得让他心灰意冷。
真正下定决心割舍,照理应该是无事一身轻得极为自在悠闲才是,世人兢兢业业,为的不就是能在年老时不必再劳心钱财有无,过得悠然自在吗?
年近三十便能摆脱衣食俗忧、?天空,不必担心坐吃山空、银两用尽,这是何等惬意的福分呐#縝r>
但,为何他会觉得空虚?
仿佛陷进不可见底的暗黑深渊,就算四面有墙,也因为看不见而觉得像是无穷无尽的天地被偷去日光般,陷人永无止境的黑暗与寂寥。
而身边除了自己外,什么都没有,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真正的寂静,让人倍尝所谓的落寞。
尽管此刻邢培玠走的是日日熙来攘往的东市街道,左右净是招徕叫卖声,也无法填实在心底那份真实感觉得到的空茫。
失去效忠的主子和“效忠”本身这事之后,虽然可以洒脱地说从此不过问江湖事,自由自在任逍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这与他的性格不符。
他不欣赏季千回如脱兔、像脱缰野马的狂放性格,也没打算效法燕奔像只无头苍蝇般,老是天南海北、四处打转管闲事,更不想学冷焰做个时时刻刻必须提防有人在背后捅他一刀的杀手,因为除非不得已,他鲜少杀人。
医者只救人,懂得杀人也救过人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他邢培玠一人,也杀人。两相矛盾的事却都曾在他手上完成过,这滋味,尝起来诡谲难言。而如今,他不医人也不杀人,师法老子逍遥无为于天下,却尝不到无事一身轻的他举起的脚步却反而异常地沉重缓慢,仿佛双脚灌铅,漫无目的地走着,更像一抹游魂。
卸下效思之职后,能五湖四海遍游的邢培玠,反而觉得无半个容身之处,更不知道属于他的归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