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凤嫦娥自始至终不曾转身抬头看邢培玠一眼,木然的视线直望前方,发觉不知从何时起,串串飘雪已如断线珍珠般,紊乱地从天而降。
她翻开掌面朝天,接下一颗雪珠,瞬间便融在温热的掌心化力水;只因天冷,迅速在掌中冻结成霜。
凤嫦娥呆望着掌心的薄霜,一只厚掌离开她腰际覆上她的,片刻,霜化成水、更甚者,蒸散在彼此相叠的双掌间。
是暧昧,亦是记忆回涌,令人思及曾有过的亲昵相属。
“他不会与我同房,你大可放心。”最终不过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这也是她之所以点头答应这门婚事的原因。
“这不是我阻止你的主因。”她以为他劝她打消念头为的是什么?“别涉入朝廷争权夺势的纷扰中,你不适合。”
他阻止她,为的是不愿她成为朝中争权夺势下的牺牲品。
她不适合?凤嫦娥哼声一笑“这世上又有什么适合我凤嫦娥?待字闺中?琴棋书画?款纱女红?不,那些没有一样适合我。”她不是一般弱女子,打从决意习武开始,她就从未想过自己有手拿针线的一天。
“我没这意思。”
“嫁入北武邵王府后,我依然是承天王朝第一名女特军,依然可以缴横沙局、无人干涉,一如现在。生死无人闻问,就像此址莹莹独立、傲然于世的寒梅。”
“你不是一个人。”唯恐她特消失在这皑皑白雪之中,化成一株梅村,邢培玠惊慌地收紧孤臂不放。“你还有我。”
有他?“呵呵呵,哈哈哈…”仿佛听见人世间最有趣的笑活似的,凤嫦娥笑不可抑,频频颤抖的身躯像尾是子偎向身后人。
她的笑,太多悲愤、太多怨怼、太多孤绝,也太多嘲讽和被伤透心的寒怯,足以令听者心痛莫名。
“哈哈哈…我有你?呵呵…”好笑!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莫过于这一则。邢培研捂住她的嘴,不愿再从她嘴里听见任何嘲讽;伤他无妨,但他很清楚,最伤的还是她自己。
是以,他不愿她再这么下去。
然而,凤嫦娥扳开嘴上的手掌,终于在他怀里转身。
刻在心里的面容依然,只是添了沧桑;但那又如何?事过境迁、情爰退散,耿然有再多眷恋,纵然也瞧见他眸里有再多心疼,冷透的心扉就是天法因此被唤回一点温情蜜意。
“就像你曾说各为其主,我只听从我的主子,也就是当今皇上的旨意。”凤眼微抬,在瞧见邢培玠赤裸裸的惊慌失措时,她的心不由得抽痛一下。
咬牙忍下,她告诉自己绝不能再动情。
他和她是各为其主,水火不容。
“此事除外。”这攸关她一生,怎能任凭他一道旨令就决定?
她摇头。“就算皇上命我嫁给北武郡王,我也绝无二话。当年你为凤骁阳弃我而去,今日我为皇上嫁入北武郡王府,各自忠心事主,你无权置喙。”
忠心事主?忠心…她的话让他看见昔日凡事尽忠的自己。
曾经,他们相互敬佩对方的忠心,进而萌生爱意;但,究竟是苍天无眼,还是命运作弄,让他俩不得不因自己忠心侍奉的主子对峙为敌。
他们的忠心,值得吗?在那两个相互对峙的主子眼里可有一丝价值?
他在凤骁阳眼里恐怕连一点价值也没,哪她呢?在他眼里是否有些地位?受他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