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他还有一屋子的客人需要接待,没空和她瞎扯。
“我看见了。”就在他要离去时,纪凌冷声地说。
纪绍荣不耐地偏过头看她。“看见什么?”这小表说话语无伦次的,弄得他一头雾水。
“你谋杀妈妈的经过。”
纪绍荣猛地回过身,瞪大了双眼,不禁一窒。
“你胡说。”一记巴掌转眼又要落下。
纪凌动也不动地瞪着他。“不要碰我。”
纪绍荣颓然地收住身势,对于这陌生的女儿,莫名地打从心底窜出寒意,不过是个小女孩,哪来这般沉稳的气势?她究竟知道了什么?
“妈妈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做了什么,我跟在你后面看得清清楚楚,杀了妈妈,你的心情好象很好,我说得对不对,爸爸?”她低头摘了朵玫瑰,小手一片片地扯下花瓣。那花瓣彷佛鲜红的血,一片一片地,落撒在泥地上。
纪绍荣惊惶地看着她。
那件事,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不会有人知晓,他早知寒倚柔有酗酒的习惯,所以悄悄地,剪断寒倚柔座车的煞车管线,特意编导了一幕,酒醉驾车身亡的意外事故,成功地瞒骗了警方与世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他的背上芒刺。
没想到竟有第二者在场目睹一切的经过。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瞪视这位年方八岁的目击证人,心中浮起一连串的计画。
早有心理准备的纪凌甜甜地说:“爸爸,你也要杀我吗?”她将光秃的花枝猛力折断,冷冽的眼神,彷佛要刺穿纪绍荣。“我们老师说,小朋友一定要有写日记的好习惯,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每天都会乖乖地写日记,我看见什么,或听见什么都会写进去喔!而且写完了李婶就会把它收好,我是小孩子嘛,难免会忘了东西放在哪边,到现在我还是记不起来。
不过没关系,李婶会找到的,她很疼我,是个很好的管家,她还叫我要早点回家,小孩子是不能太晚回家的。”
纪绍荣霎时脸色刷白,喉头似乎梗了颗大石,说不出只字词组,只能被女儿,硬生生地,打出原形,无言地瞪视她。,这女儿真的是寒倚柔生的吗?
寒倚柔怎么会生出这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女儿?
“你想怎么样?”他困难地吐出这句话。
她和善地笑道:“前几天,有个律师叔叔告诉我,妈妈生前有保险,如果她死了,我就会有好多、好多钱,就连现在我住的房子,也是我的。爸爸,你不会跟我抢,对不对?”
纪绍荣且会不知寒倚柔生前所投的保险,高达两千万的意外险,若她死了,受益人即是她唯一的女儿,纪凌。他原本计画将那两千万,动点手脚收入自己的囊中,顺道也卖了那间大宅。然而纪凌,竟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不敢相信,他八岁的女儿,竟然会威胁他这亲生的父亲。
“你会给我的是不是,爸爸?”纪凌提醒他。
他老羞成怒地扬起大掌,想拍掉她那令人刺眼的笑颜,但纪凌以平板的声调告诉他:不准再打我。”她戒慎的仰头警告。
纪绍容被她一震,手扬的半天高,却动弹不得。
她绕至一旁,心不在焉地踱着方步“我只是个小孩子,如果不小心被打伤了,头脑变得笨笨,有很多事就可能会不小心说出来,你也不希望我变得那么笨吧?”
她不只是威胁,还直接地恐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