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离他好远好远，因为她不懂他，完全不懂，从来不曾懂过。

我们就在里；主人在火里，我们也在火里。”她轻轻颔首。

愚忠！德睿在心里嗤。他们西方人也讲忠孝节义，不过要看时间，看情况，看场合；中国人那古老迂腐的标准，他完全无法理解。

她不得不离开纽约时，已安排了人手暗中接替，他们来得及应到可可的异变，及时将她救回吗？

瑶光用力摇。

“因为你，我不在乎你把一堆人摆在我前面。我甚至可以忍受你利用我，阻止可可去尼泊尔。但你知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吗？”他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

“你，又为什么…愿意被我利用？”她浑在发抖，战栗如此之明显，

“我最不能忍受的，”他语音沙哑，光锁住她。“就是你不自己！你效忠主人，保护手足，对邻友温柔，对情人婉转，但是，你却不一个最最重要的人…‘辛瑶光’。‘辛瑶光’陪伴了你这么多，而你从来不曾注意过她，关心过她，分给她一丁关。这样，公平吗？”

“我没有办法！”瑶光回眸，幽幽看了他一。“主人在这一世找到可可后，激动极了，只想要回心的人。我不忍可可再和他纠缠，再为他死一次，于是请求他退居幕后，让我待在可可畔，将来若发生事故，也好有个照应。”

“什么人？”

不！他错了！她当然瑶光！瑶光就是她，她就是瑶光呀，她怎么会不自己？怎么会…她怎么会不自己！

“可是前后不会放过她呀！”她急急地解释。“她今世投胎为男儿，取名叫‘郑买嗣’，统御詹宁集团。你知历史上的‘郑买嗣’是何人吗？”

“我无意怪罪任何人，不过，依你的说法，如果你们当初没有介可可的生命，对方就永远无法找到可可，不是吗？”

难就难在于，瑶光却是如此认定的。她活在如此的教条下…据她的说法…将近一千年。这舍生忘死的观念，已经植在她的心底，几乎无人能摇撼。而她的又死心得很，平时和顺归和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不会轻易更改。

瑶光听到他吐尼泊尔三字时，便再也听不见他其他的语句。

泪又似泉涌，大颗大颗地落，她把脸埋手心里。

他大步来到她面前，语气严厉而毫不容情。

他知她对他示好，不惜使人计，以相诱，就是为了利用他阻止可可？他竟然知！

“他就是当年灭了南诏一朝的臣。前后以他的名号为姓名，就暗示了他想再灭一次‘南诏’，二十世纪末的‘南诏’！”瑶光下床，开始收拾附近的衣穿回躯上。“事实上，他已经试过很多次要伤害可可了，电线断裂、走在路上险些被车撞倒、上馆吃了有问题的…他一直不敢太大的动作，是因为无法确定可可就是他的目标，毕竟可可这一世的改变太大。他怕打草惊蛇，只敢小心翼翼的试探。转世宝盒彼此会互相应，这次‘天璇宝盒’发如此烈的讯息，如果我的木盒接收得到，郑买嗣同在纽约市里，绝对截收得到，可可有危险了！”

德睿受够了！

她咬着下，无法开。

“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真实，这世界上确实有人可以藉由转世而长生不死，那跟可可也没有关系。她已经脱离你们了，记得吗？”

“德睿！”她的忠诚，不容主在前被污蔑。

“听起来，他像个自私的混，不是吗？”德睿冷笑。

什么“为主效死”什么“牺牲小我”简直荒谬无比！在他中，每一条生命都是珍贵的，没有谁应该为谁而死。

再回笼共度良宵，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德睿也认命的下床穿好衣服。

一连串苛的问让她措手不及，她僵着玉容，只能钉在原地，无法动弹。他从不曾放大音量咆吼她。以前，即使他再恼怒，也像一只笑面虎，所有怒火包藏在丝缎里，角风，不留痕迹。而现在，他却对她严厉地问，丝毫不肯退让。

唉！他再度在心底长叹。什么去上她呢？真是自讨苦吃！

“我敢大方的说，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呢？你也能如此回应我吗？”他一步一步的到她面前，而她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向后退，直到背心抵住冰凉的墙，再也无路可退。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愿意合她演这场戏呢？他这样心气傲的人，发现自己被利用，怎么忍得下怒火，不反击，反而将计就计？

“你期望我说什么？瑶光，你还希望我怎么？”他摊了摊手，尖锐的质问像弹般迸外。“先是可可，再蹦一个让你誓死效忠的主人，更别提你那共存亡的‘七星’朋友，我呢？我的位置在哪里？我在你的生命中，究竟排在第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