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所遗留下的棘手事,陆庄主一得空就急着来见人。
“猴急啥?等明天见不成?”官仲弼不客气地横睨一眼,但还是侧身让路了。“进来吧!”
不在意官仲弼的冷嗤,陆庄主飞快跨进房内就一古脑地冲到官采绿身前,细细端详她的面貌后,不由得激动万分…
“你这眉、这鼻,分明与官大哥同一个模子,就连眼睛、嘴巴也和官大嫂一个样!白天时,我怎么会没认出来呢?真是老糊涂了!老糊涂了啊…”没个预警,瞬间老泪纵横得有些恐怖,真是性情中人得过了头了。
呃…尴尬了!看着眼前涕泪横流的长辈,官采绿揉着鼻子直干笑,偷偷向霍少霆投去求救眼神。
收到!
头疼地揉额点头,霍少霆暗暗清着喉咙,正想出声援救之际,却又听陆庄主含泪喊道…
“世侄女,白天时,你怎不认世叔呢?若不是仲弼老弟及时赶到,阻止了婚礼,我陆家可就真毁婚背信,万分对不住你爹娘了!”又一次激动得泪涟涟。
现下取消了与紫毓姑娘的婚礼,陆家不也毁婚背信?只不过对象换人而已啊!
其实她很有成人之美,愿意当那个被毁婚的人,偏偏天不从人愿,唉…
心下无奈暗忖,官采绿脸上却依然噙着淡笑,佯装不知情。“陆世叔,不是采绿不认您,而是我自己也不知您和仙逝的爹娘是旧识,更遑论两家有婚约之事。我也是在厅堂上听小爹说,才明白的。”脸不红、气不喘,扯谎不用打草稿,说得挺溜的。
耶!女儿明明从小知情,怎么现在却否认了?难道…她根本不愿嫁进陆家,所以才迟迟不肯下山要求陆家履行婚约?
呃…其实他也是在前些日子才猛然惊觉时光荏苒,转眼间她已过了一般姑娘嫁人的年纪,快成为黄花老闺女了,这才想到大事不妙,他没有先问女儿的心意就急奔至陆家庄,要求人家履行婚约!
惨了!惨了!若女儿根本无意,他这不就作茧自缚,给女儿找麻烦吗?
思及此,官仲弼顿时冷汗涔涔,脸色惨淡,终于明白女儿之前说他来得太早是啥意思了!呜…他真的坏了好事,难怪儿子要阴森森的瞪他。
“小爹,您明白了吧?”一看那铁青脸色,霍少霆便知他已想通,当下毫不怜悯地在他耳边冷笑,嗓音好生阴凉。
“明…明白。”一转头,便瞧见儿子恐怖的冷笑,官仲弼险些哭着求饶。呜…他认错!女儿、儿子,原谅他啊!
这厢,有人心惊胆战;那厢,有人既欣慰又感叹。
“这倒是!当年你爹娘出事时,你也不过是五岁的小娃娃,不知婚约之事也属正常”不疑有他,陆庄主连连点头,慈声又问:“当年官家逢变,世叔赶到时,就见你爹娘抱着一小女娃倒在地上,还是我亲手葬下他们的。如果那小女娃不是你,那又是谁?你又是如何逃过一劫的?”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一直感到纳闷的地方。
闻言,官采绿波澜不兴,嘴角依然噙着淡淡浅笑,让人瞧不出当年家逢剧变对她有何影响。
“那小女娃是我妹子!我会逃过一劫,只因前两日小爹恰巧来访,带着我出门玩儿了。”也就是因为如此,她逃过劫难,而那才新认三天的妹妹却成了她的替死鬼。